手中捏着的帕子被猛地抓紧,因太过用力甚至刮断数道丝线。宋挽微微张着嘴,想说什么却是说不出话来。
千言万语堵在喉中,一道热泪自面颊滑落,宋挽抬手抹去面上泪痕,轻轻颦眉。
抹去眼中泪,宋挽鼻尖发酸道:“若非实在没有办法,朝廷亦不会做出此等决定,可只要能保东宁万民的性命,如此……也好。”
“你不怕?”
宋蓝安又将桌上点心推到宋挽面前。
“孩儿不怕。”
投诚南庆不知是要割地、赔款还是……
“太子可会回来?”
“会。”
宋蓝安道:“东宁还没亡。”
“投诚使节谁人去……”
“我,我同商大人还有鸿胪寺几位官员。”
宋挽话还没说完,宋蓝安便淡淡打断她:“明日启程。”
“为何?”
“商大人清名在外,你爹爹我……在这天下间也算有几分名望,去涑河正合适。”
宋蓝安心有算计,却是未同宋挽说。
“此事让父亲做……”
双眸一红,宋挽忙转过头去,待擦干净后她方忍着泪道:“父亲一生最重名声,若做这投诚使节日后怕要遭天下唾骂,百年不得安生。”
“身外之名罢了。”
宋蓝安轻笑一声,听闻宋挽这话面上带了些慈爱之意,他长叹道:“就是要连累你同扶儿了。”
宋挽心中一酸,没想到父亲是为此事方入宫的。
他怕自己连累她同姑母阿兄,这方入宫来向她们告罪。
身外之名……
宋挽眼眶染红,喉间哽咽。
她父亲再重这身外之名不过,如今却是要背负天下骂名,遭后世之人唾弃,只要想想宋挽便觉胸中憋痛,于心不忍。
“外人不知父亲乃为天下百姓,女儿却是知晓的,如何有连累一说?”
“太子待女儿极好,且东宫又无歪心之人,女儿日后也会跟现下一样顺遂安稳,父亲不必忧虑挽儿。”
“只是委屈了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