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聿声音颤抖,支支吾吾许久才红着脸问出一句可以吗。
宋挽眉眼见笑,未曾回答,只是静静看着他。
“我……我去洗漱一番。”
浴房中,除了偶尔带起的哗啦水声,便是沈千聿心如擂鼓的咚咚之音,他将帕子打湿遮于面上许久,都未能降低双颊热度。待好生洗漱后,他方捂着心口走出浴房。
临要进入寝中时,还微微摸了摸鼻端。
“挽儿……”
宋挽坐在床榻上笑得温柔,沈千聿一见忽而也跟着傻笑起来。
他凑上前,半蹲在地上揽住宋挽的腰。
“挽儿,我怕。”
他怕跟宋挽亲近,亵渎了她,也怕自己一去无回,耽搁了她的花期。
更怕丢丑。
若万一他有去无归,挽儿岂不是都要记得今日他的模样?
沈千聿一人嘟嘟囔囔的模样,惹得原本羞涩,且还带着三分对情事畏惧的宋挽哭笑不得。他这般一搅,倒是让她将扭捏同不安丢得一干二净,只生出满心柔情暖意。
“若殿下怕,便早些歇息。”
“……”
沈千聿身子一僵,红着脸抬起头来。
他本俊秀,如今双眼含情将往日眸子里的心思算计洗刷得澄净无垢,瞧着倒似个孩子一般。他呆呆看着宋挽,眼中有哀求也有挣扎。
两人都顶着一张大红脸,混似刚从戏台子走出的模样。
噗嗤一声,也不知谁先笑了出来,下一刻宋挽便被沈千聿揽着腰抱入帷幔中。
帐中胭脂染春色,美人髻鬟偏脱。
春宵尽,情却长,一夜而过二人情深缠绵更胜寻常。
天色已亮,宋挽睡得还沉,沈千聿以指尖细细描摹怀中人眉眼,只觉如何都喜不够,爱不够。
他也不知自己何德何能,能遇见宋挽这般女子。
直至日上三竿二人都未起身,蘅芷蘅芜在屋外等候,直至万宵而至。
“殿下还未起?”
蘅芷点头:“万督主可要奴婢去……”
“不必,我今日是来寻锦书的。”
蘅芷虽惊讶,却也将锦书寻了过来,且还贴心离开为二人留了交谈之所。
“督主寻奴婢可是有事?”
锦书睁着一双大眼,眉眼中带着淡淡笑意。万宵见状浅浅一笑:“上次你曾说要寻夫婿,你可知东厂是做什么的?”
锦书不解眨眼,万宵道:“你若想寻他,我可以帮忙,你可要寻?”
“自是要的。”
“寻来作何?”
眨了眨眼,锦书垂眸好似在思考,万宵沉默等着未有半分不耐。
片刻后,锦书道:“我爹爹寻他们许久,他好与不好我总要告诉爹爹以慰他在天之灵。”
“且我二人有婚约在身,若是他还活着,我总要问问这些年他为何不来寻我?”
“若他未曾娶妻,我二人总要成婚的,若是他娶妻生子,也要先退了婚事我方能另嫁他人。”
万宵闻言淡淡道:“若是他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