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想出宫。”
万宵手一顿:“为何?早日出宫嫁人生子亦是人生乐事,何必在此蹉跎。今日事未必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外头哪里不比宫中快活?”
“奴婢有夫婿了,不必出去嫁人生子。”
万宵蹙眉:“既有夫婿为何不早早成婚?”
锦书叹息:“我夫婿族中遭了难,人亦不知死活。这些年来有人说他还活着,也有人说他死了的。”
“我想着找一找,说不得可以找到。”
万宵垂眸:“天大地大,到何处去寻?”
“我二人定了亲,这夫妻缘分总归是有的,说不得哪日便寻到了。”
“万督主,你继续摘啊,这东西刮在手上很疼……”
见万宵停了手,锦书瞪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眨巴着催促让他动作利落些。
万宵眉心紧锁,继续为锦书包扎起来。
终于将所有金钩自肉皮上摘下,万宵这才道:“你怎会突然入宫,你爹娘呢?”
他话中深意锦书未来得及细想,只有问必答道:“爹爹为寻我夫家四处奔走,这些年将家底都搭了进去,娘亲生了重病,已经过世。”
“娘亲过世爹爹也未寻到奴婢夫婿一家的消息,他既觉愧对旧友,又觉愧对母亲,也早早跟着去了。”
“后来我被接去外祖家,过了几年外祖母去世后,舅母便把奴婢同鸾笺姐卖去了宋大人府上。”
锦书笑眯眯道:“小姐待奴婢极好,也曾说过若我寻到夫婿便让奴婢出宫,且还会给奴婢一笔嫁妆。”
万宵抬眸看着锦书,眉头皱得厉害。
张伯一家为他族中奔忙至此,他并不知情。
“太子殿下。”
沈千聿自屋中走出,就见万宵看着锦书怔怔出神。
待锦书开口,他才起身。
“你随本宫来。”
二人走出来仪阁,沈千聿道:“挽儿说今日秦娆之举十分不智,应有所图。”
万宵答:“属下并不知先前发生了什么,但宋承徽向来聪颖敏锐,她既如此说应不会假。”
沈千聿点头:“秦湛式微是真,秦娆已收敛性子许久,今日突然发疯应同昨日圣上让齐良媛为她抚琴一事有关。”
“圣上以逗趣解闷之词应对秦娆,十分不妥。”
万宵嗤笑一声:“太子地位比一国公主不知高出多少,便是太子良媛给一个公主逗趣解闷,这话亦不应从圣上口中而出。”
这不是摆明了东宁太子没有南庆公主位贵?
东宁国君敬畏南庆公主,秦娆应是从此看出些端倪今日方有这般举动。
沈千聿眉心紧蹙,心下不耐。
今日之事,文惠帝必不会处置秦娆。
沉吟片刻,沈千聿低声开口:“秦娆的那些入幕之宾日日吸闻她身上催情物不得纾解,在她身边时不敢有什么异动,但如今定会寻法子排解欲望。”
万宵只见自家主子双目微敛,吐出几句他未曾想到之言。
“你让人去暗娼馆子寻几个有暗病的女子,找机会送到那些人身边。”
万宵道:“这法子虽恶毒了些,但亦算有效。”
他们不能让秦娆死在东宁境内,可若是秦娆因淫乱致病而亡,天下人亦说不出什么。
“确是恶毒。”
沈千聿冷笑一声:“自秦娆手中使出的法子,便没有不恶毒的。”
南庆时候,她用这种法子不知害了多少不支持秦湛上位之人,他如今不过以牙还牙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