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领教了吧?这老头说话就这样。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回市委的路上,曹建吉一边说一边无奈地摇头。
“这老头有点意思。”石更笑道:“这老头的人缘肯定不好吧?”
“特别不好。他当年没退休之前,就以跟市委书记市长对着干唱反调而闻名。退休了以后,历任的市委书记市长就没有没被他骂过的,所以市委市政府的领导没有一个喜欢他的。不过老百姓们倒是非常喜欢他,因为爱管闲事,敢说实话,经常为了老百姓的事出头。”
“难得呀。其实官场之中最缺的就是像他这样的人。可能不需要那么多,但必须得有。有这样的人经常敲警钟,提醒我们这些党员干部,我觉得对我们绝对是一种鞭策。找个合适的时间,把市委市政府的领导叫到一起,我还真得找这老头去给大家上上课。”
“那您最好事先不要告诉大家。”
“怎么呢?”
“您要是说让黄正泽给大家讲课,我敢说至少得有一半的人会找各种理由不参加。首当其冲的就是陶市长。”
听到曹建吉提到了陶红专,石更感兴趣地问道:“为什么呀?”
“两个人相互不待见。黄正泽看不上陶市长,陶市长也嫌黄正泽多管闲事,经常找他的麻烦。很多次黄正泽都把陶市长气个半死,可是陶市长又拿黄正泽没有办法。老头都七十了,是个退休干部,在海川官场又很有威望,谁也不能把他怎么样。”曹建吉笑道。
曹建吉的话石更全都听进了心里,并记了下来。
晚上,位于海川市天海区春江路上的百顺假日酒店的包间里,陶红专和温伯雄正坐在饭桌前聊天。
“这两天石更都见过人啊?”陶红专问道。
“在办公室没见过不什么人,除了袁乾坤和曹建吉之外,就是蓝河市长赵诚意见过他。再有就是今天下午去看望了一下离退休的老干部。”温伯雄说道。
“去看黄正泽了吗?”
“去了。”
“肯定被那老家伙骂了吧?”陶红专笑道。
“那还用说吗,那老头谁不骂呀。不过石更表现的倒是很得体,一点也不生气,还夸了老头,还说要请黄正泽给咱们讲课呢?”温伯雄知道陶红专跟黄正泽不对付,就故意提了讲课一事。
“讲课?”陶红专不屑道:“谁爱听谁听,我是不听,听那老家伙说话都能把人活活气死。”
“我猜石更去看黄正泽的时候,肯定是曹建吉给他打预防针了,不然他绝不会表现的那么淡定从容。要防止曹建吉这小子叛变啊。”温伯雄对于曹建吉在石更面前卖力的表现很看不上,而且他总觉得曹建吉会叛变他们本土派。
“对于曹建吉你不用太过担心了。他不会叛变的,他接近石更是为了更好的了解石更,掌握石更的一举一动。”
温伯雄有些意外:“是你让他这么做的?”
“那倒不是。是他主动请缨。曹建吉虽然不是土生土长的海川人,可是他来海川也这么多年了,媳妇是海川人,也一直在海川工作生活,所以咱们对他还是要持信任的态度的。等把石更弄走了,我的想法是让曹建吉接你的位置。”
“咱们真能把石更弄走吗?”温伯雄不是很有信心。
“只要我们团结一心,肯定能。”陶红专斩钉截铁地说道:“咱们都不听他的,他根本玩不转。时间长了他没趣了,他自己就走了。他一走,市委书记就是我的,市长就是你的。”
“但愿如此吧。”
石更来海川,不高兴的不止陶红专一个,包括温伯雄在内的很多人都不满意。因为如果石更不来,陶红专当了书记,其他人也都将有机会挪挪窝儿,或是更进一步,或是换个心仪的位置。石更一来,就谁都动不了了。
而像温伯雄这样年纪比较大的,就想着在退休之前干到正厅级实职的人来说,石更这么年轻的书记过来,很有可能会使他实现不了愿望,所以可想而知,他怎么可能看得上石更呢。
二人正聊着的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
“进来。”陶红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