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准备工作紧锣密鼓的进行。
海港城外,南边的临时安置营地,已经汇聚了超过50万的男女青壮。
来自河南的杨大眼,就是这些青壮中的一员。
且他在大兵营中,参加完新兵训练没多久,也成了无罪军的一员。
话说他之前不是在河南当修路工么,怎么此刻人出现在了江南地区?
原因很简单,“洛西公路”已经修完竣工了——因为北方大旱,加入到修路队伍的难民饥民越来越多,加上老人、孩子,单河南境内,就有六七百万的难民修路去了,导致原本需要一两年才能完工的公路,被生生压缩到三个月完工。
导致八月底杨大眼就失业了,完全没活干了。
好在许家庄的管理人员,及时给了他们三个选项:去山西挖煤、进工厂打工、去海外拓殖。
挖煤工作收入高,但比较辛苦和危险,选择这个的不多。
工厂的话,许家庄在海港城北三十里,搞了个新的重工业城,有炼钢厂、水泥厂、玻璃厂、三酸两碱厂、炸药厂,第二期的五百万吨级合成氨厂等,也需要数十万的工人,依然比较辛苦和危险,好处是有机会落户到重工业城中,成为海港城的邻居,所以选这个的较多,30万工人很快招满。
杨大眼来的比较晚,没能抓住进工厂的机会。
只能选择去海外拓殖,风险可以说是最高,但搏到一场大富贵的概率最大,故而也没什么好抱怨的,甚至让杨大眼心里感到期待。
而他在大兵营参加新兵训练的时候,家人也都得到了妥善安排,如妻子刘喜妞得了份缝补衣物的工作,老娘负责打扫卫生,并照顾三个孩子,只是收入微薄,勉强维持日常开销罢了。
又考虑到海外拓殖的危险性,故而第一批的去海外的人员,必须得是青壮才行,等集体庄园基本建立起来,能确保安全之后,再把家人子女接过去即可,老人也能带上。
所以杨大眼一家六口人中,现在只有他住进了临时营地,妻子刘喜妞被安排成了第二批。三个孩子跟老娘,则住在规模更大的家属营地,属于最后一批。
故而他们这一家人,得忍受一阵子的骨肉分离之苦。
不过杨大眼觉得这都没问题,只要他作为先遣努力开拓,打造一个舒适良好的环境,那么这种短暂的离别就是值得的。
跟他住在同一个通铺里的陕西人高得功、山西武小春,也都跟他一样的朴素想法。
移民船队很快就要出发了。
这几日杨大眼等人便被安排到了一艘艘的舢板小船上,提前开始了抗晕船训练,提高在海上的适应能力。
“许家庄考虑的太周到了,看来是真心不希望我们出什么事。”海浪的冲击下,不断高低起伏的舢板中,已经十分适应这种环境的杨大眼感叹道。
“呕,呕~”
旁边的陕西人高得功就没这么适应了,他脸色苍白,趴在船舷,晕船呕吐了快两个小时,简直要把胆汁给吐出来,偶尔才能抽空说句话:“俺不行了,俺不是这块料,这么下去真得死在半路上,俺能不能申请退出?”
“高大哥,再忍耐忍耐吧。”
山西人武小春劝他道:“刚开始我也晕船,但现在已经好很多了,过几天正式出发的时候,我们坐的是蒸汽快船,不仅大而平稳,而且两天内就能抵达台湾,只要熬过了这两天,一切都会变好的,不可放弃啊!”
“高兄,想想你的婆娘,想想你的儿女,再苦再难也得熬啊,要想让他们过上好日子,这一关必须得过啊。”
杨大眼也劝他道。
但这话听的高得功想翻白眼,他父母家人早饿死了,更未成婚,也没有儿女,甚至当了两三年的流寇,早就习惯孑然一身的日子了,不过日后他还是会成家的,只要他没死,肯定会找个女人过日子,把高家的血脉传承下去,还要为后人打拼出一场富贵。
想了想,他咬了咬牙,死死闭上嘴了,不管晕船的感觉再难受,他都要憋住不吐。
只是才坚持半刻不到,身体就不受控制的做出反应,又一把趴在船舷边干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