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脚步声,他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谁。
换下隔离服,池子石先去了厕所,出来后换了个口罩,浑身都舒服了一些。
池子石回休息间,他关门的时候,看见同样换了衣服的沈诚修。
这是他见他这么多天以来,他第一次在他面前脱下隔离服。
虽然这里不是疫情区,但是为了安全,在这里的医生还是都会带上口罩。
但沈诚修没带,他面向池子石,除了那双还没有变色过来的眼睛,他再也没有任何伪装。
他终于用他自己的身份,来见他了。
四年后的第一次见面。
池子石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看见他站在那里的一瞬间,还是有些猝不及防。
沈诚修好像什么都没有变,但好像却又什么都变了。
陌生和熟悉两种感觉在心里出现时,好像又只剩下了另外一种感慨。
池子石没再看他,而是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沈诚修是最先煎熬不住的那一个,他从没有在哪次心理战上赢过池子石。
因为他永远都比他能够忍耐。
他朝他的方向默默靠近,直到站在池子石的面前,低头注视。
池子石没有抬眸,却也没有开口,他像是察觉不到身前这个人一样,连姿势都没有变过。
沈诚修薄唇动了动,最后有些发白无力,眼眶泛红。
他有太多的话想要对池子石说,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哪句好。
最后只说,“我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了,你那天,是遇见什么事了吗?”
这是一个很小的细节,他那天情绪不好,因为他撕掉了录取通知书,撕掉了他的未来和梦想。
沈诚修不知道是回忆了多少次,才能把细枝末节都回忆的那么清晰。
显得那么在乎。弢—子
在池子石沉默不言时,沈诚修才又说,“我查了那天,我发现与之能对上的,只有你是在那天撕掉了录取通知书是吗?”
池子石只在心里回答‘是,你还是那么了解我’。
他依旧是垂眸不语的,像是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沈诚修。
“对不起,我那时候没有察觉到你的痛苦。或者说,以前的我很多时候都忽略了你的感受”
他好似是觉得做错的事情太多了,道歉都那么的苍白无力,可除了道歉他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最后只又说了一句,“对不起。”
见池子石还是垂眸不语。
沈诚修一股恐惧又弥漫心头,他忘不了那时候躺在病床上,差点捡不回一条命的池子石。
瘦的只剩骨头架子。
他那病,就是从不肯说话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