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年最后把年年那两个字喊的那么缱倦呢喃,就咬在唇齿间,似乎想咬碎了噙住,可最终还是放开了。
这是以后再不打扰的意思了。
池年年听后只嗯了一声,又说,“还有话说吗?”
慕年苦笑却无声,嗓音平和的说,“没事了。”
“那挂了。”
池年年浅声,不等慕年再说什么,就结束了通话,那么利落干脆。
仿佛他从来都不在乎这些。
慕年的不舍,慕年的理由,慕年的诀别
他都不察,不在意。
慕年自从那天给池年年打完这通电话,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顾子砚也无心管他出现不出现了,因为纪明意来了。
还带来了记者,他以顾子砚爱人的身份,接受采访,进来病房的时候,擦着眼泪,哭的比谁都深情。
顾盛集团总裁顾子砚车祸瘫痪,是个多大的爆点,那天各路媒体都来了,扛着‘长枪短炮’,对着顾子砚就是各种360度无死角的拍摄。
顾子砚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他就像是一条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狼狈又不堪。
赵敬比他先动怒,去推搡记者,砸他们带来的设备,甚至动手打伤人让他们滚出去。
可纪明意控制了全场,内有记者,外有保镖,赵敬找的人根本就进不来。
赵敬一个人太势单力薄了,他很快就被那些记者们推搡到了外围,病房乱成一团,镜头甚至都怼到了顾子砚的脸上,他的伤处。
顾子砚紧咬着牙,脸色阴沉至极,眸中一片猩红的戾气,“滚出去!”
可是谁还听他的,他早就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顾少了。
纪明意看着顾子砚一遍又一遍,动怒至极的推开怼过来的镜头,砸掉记者的话筒,手中拿到什么就朝那些记者砸过去,最后连床头柜都挥倒了,没有什么砸的了。
顾子砚那样的天之骄子,也有这样被折辱的一天,像一条落水狗一样人人都可以嘲笑讥讽。
听着那些记者一个比一个毒辣,一一句比一句尖锐,一声比一声拔高的伤害顾子砚的言语,就仿佛要在顾子砚本来就遍体鳞伤的身体上插满锋利的刀子,将顾子砚钉死在这张病床上。
纪明意好爽啊,他想放声大笑起来,实在是太开心了。
但实际上,纪明意越想笑,就越表现出一种悲痛在乎般的伤心,站在一旁柔弱又无辜的抹着眼泪。
最后还演戏一样扑到顾子砚身旁,恩爱担心至极的开口,“老公,你别怕,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陪着你,直到你慢慢好起来。”
然后纪明意的手按在顾子砚腿上,用力的捏了捏,故意在一众记者面前羞辱顾子砚失去知觉,“老公,你的腿也许只是暂时没有知觉了,过两天就好了。你别怕,我陪着你,我在的。”
纪明意故意凑到顾子砚面前。
然后就被顾子砚猩红着眸,揪住他的衣领,狠狠在他脸上抡了一拳。
纪明意捂着脸摔在地上,他的手按在了碎玻璃上,瞬间鲜血淋漓。
可他却跟感觉不到疼一样,面色苍白痛楚至极,一却副在媒体面前护着顾子砚的样子,“我老公只是情绪不稳定,他没有家暴倾向,大家不要乱写。他生病了,他不是故意的。”
顾子砚那一瞬间起身,忍着腰疼,伸手去拽纪明意的衣领,他眼中的杀意骇人,他是真的想掐死纪明意。
可他都这样了,又还有什么攻击力,纪明意也觉得好笑,一边握着顾子砚伸出的那只手,可怜兮兮的说着,“老公,别怕,别怕,我在这里。”
一边狠狠用力,把顾子砚从病床上拽下来,让顾子砚连最后一丝体面也没有了,像是一条狗一样趴在病房的一地狼藉上。
纪明意装作像是吓坏了一样,去抱顾子砚这个残废,“老公,老公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手上却暗自用力,把顾子砚的下巴狠狠按在一块锋利的碎玻璃上,按的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顾子砚趴在地上的时候,他是真的没有力气了,甚至意识都已经不太清醒了,连疼痛都不明显了。
他的手摸到割了下巴的那块碎玻璃,就想往脖子上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