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道:“再等几日。”
“公子才入翰林,才到御前,先让他适应一下,给陛下留个好印象。”
“过几天,等他适应好了,咱们再进府……”
“将少夫人过身的消息告诉他。”
差不多的时候,陆家大管家的次子陆延在济南府也说了类似的话。
“再等几天,”他说,“再过去青州卫。”
“把少夫人过身的消息告诉他们。”
而比这更早的数日前,也即是陆正的幕僚离开开封不久的时候,开封府的陆府里,刘富家的脚步匆匆地回到自己家的屋子里,问儿媳:“你给大穗儿写信写了什么?”
前不久,公子从京城寄信来,报了得中会元的好消息。府上上下都领了赏钱。
跟公子的家书一起来的,还有刘稻给绿茵写的家信。待听说老爷要派幕僚往京城去,绿茵写了回信,托人带给刘稻。
绿茵诧异道:“没写什么啊。就报个平安。怎地了?”
刘富家的道:“刚才丘婆子将我唤去说了一顿,把信退回来了。道是老爷说了,怕公子分神,不许家里往京城送信的。”
绿茵更诧异:“我又不是给公子写信,我给刘稻写的啊。”
“说是怕你信里唠叨府中的事,叫京城那边知道了少夫人的事。”刘富家的叹了一口气,“唉。”
绿茵默然。
少夫人过身的时候,公子正在京城赶考。
赶考当然是大事,老爷压住家里先不许告诉公子丧讯,也不是不能理解。
只难过。
绿茵是当初温蕙在江州换院子的时候补进去的。那时候她还只是小丫头,年纪比落落还小一点,后来和落落一起成了温蕙跟前的大丫头。
算起来,在温蕙身边也有好几年了,颇有感情。
且她在温蕙身边,差不多是看着温蕙陆睿一路是怎样走过来的。也是看着温蕙一点点蜕变的。
她还记得公子走之前曾特意穿着红衣裳,向少夫人低头。
她记得第二日少夫人起身,眉间慵懒,春色动人。
公子侧卧于床,撑着头凝视她。
虽然发生了许多事,但其实府中能让公子这样长久凝视的,没有别的人。
只有少夫人。
如今她去了,他竟还被瞒着,什么都不知道。
绿茵想想,就想为温蕙落泪。
夫妻到底是什么呢。就说不出的难过。
才难受着,她的婆婆放雷炸了她。
“还有,我听说,元儿一家……被卖掉了。”
绿茵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