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睿按住了她的手:“你孝期呢,别管我。”
温蕙的心柔软了起来。
“没事。”她低低地,温柔地道,“我们那边只守百日呢。”
她吻了吻他的唇。
温蕙在孕期,皮肤细腻得吹弹可破,像是会发光一样。
她的眼睛里蕴着绵绵的情意。此时此刻,陆睿觉得,生活好像达到了一个近乎完美的状态,令人如浸在温水中一般地舒适愉悦。
他放开手,按住了妻子的后脑。
帐子里有夫妻的喁喁私语,微乱的呼吸,还有温蕙“酸死啦”的撒娇抱怨。
陆睿轻笑。
陆夫人本来是免了温蕙的晨昏定省的,但温蕙作息十分规律,或者说十分自律。她每日起床的时间雷打不动,并不睡懒觉。
“习武的人,最忌一个懒字。”温蕙道,“我娘给我规定的,风吹雨打,晨练也不许停,不许误。”
陆夫人恍然,怪不得当初觉得温蕙天真娇憨,还以为她坚持不了什么事情,孰料后来教她的,凡能学会的,她便都能坚持。
原来,是从小被温夫人锤炼着已经打磨出了这份性子。
温蕙又道:“我在自己屋里待着也无趣,还不如来来母亲这里打发时间呢。”
陆夫人嘴角微抽。
别人家的媳妇到婆婆的上房都是战战兢兢,谨言慎行。她家的媳妇到她这里是打发时间来了。
但温蕙现在金贵,陆夫人东次间的榻上添了好几个大引枕,还不敢太软了窝着她身子,填棉花填得实实的。
她来了,果子、点心变着花样的来。
只不许她再抡她那棍子。
陆夫人道:“生完了再说。”
温蕙其实除了肚子隆起来,其他都没事,只陆夫人、乔妈妈、陆睿都盯着她,没办法。
刘富家的劝她:“你不一样。咱们军堡里的女人挺着个月的肚子还得洗衣挑水,你不一样。你好好的,生孩子比什么都重要。”
温蕙只能改成每日里在园子里溜达。趁着早晚凉爽,各溜达一圈。好在园子够大,景色够好。
这一日睡醒了午觉,用了些汤水,照例往上房去问安,却意外在上房看见了张姨娘。
这可稀奇,姨娘们每日只一见。陆夫人把自己的私人领域管得死死的,并不许她们踏入半步,就没在其他时间见过她们。
张姨娘从上房院子冲出来,脸上有泪,跌跌撞撞地,不仅没跟温蕙行礼,还差点撞到她。
她是猛冲出来的,旁边的丫鬟们来不及伸手,都吓傻了。
哪知温蕙一伸手,在张姨娘肩头轻巧一拨,一个四两拨千斤,张姨娘便不由自主地往旁边跌去。
只她踉跄了两步,虽没跌倒,却竟看也不看温蕙一眼,就走了。
丫鬟们吓得腿软,直呼:“幸亏少夫人会功夫!”
温蕙奇怪地问:“姨娘怎么了?”
丫鬟们互相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