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成想他找到这里来。
孤启将小盅放置在桌案上,垂首道:“这是引之为殿下做的羹汤,殿下忙于?朝政之事,也应照看身子。”
这幅作态放在孤启身上,不?知怎的,郁云霁觉得有些别扭。
这还是孤启吗?
她看着眼前人?,他垂着长睫,低眉顺眼。
“你有事相求?”郁云霁缓声道。
随后,她便?见孤启咬着下唇,那唇上还有一滴血珠,不?知被他咬了多少次。
孤启微微偏头道:“我有话同你说?。”
他虽什么都没说?,郁云霁却认定?了此事。
“今日你来的正好,我也有话同你说?,”郁云霁看着他,颇有几分无奈,“不?要再欺负依弱了,他又没做错什么,怎么克扣他的糕点?,他可是把糕点?看得比命还重?啊。”
孤启长睫颤了颤,袖中的手缓缓成拳。
他许久不?曾下厨,寻常世家大族的郎君是不?会为妻主洗手作羹汤的,他今日下厨本就不?曾期望能得到她的评价,却不?曾想,她第一句话会是为了依弱。
是了,到底依弱才是正儿八经的菡王夫侍,他自始至终都是个外人?。
“……是。”孤启忍着鼻头的酸意道。
郁云霁眉头微扬,总觉得今日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有些不?对?,却不?知问题出在了哪里。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她合上手中的奏折,看着他问。
他今日本来是想道歉的。
他想为着这些时日做过的错事求取原谅,可显然,他做下的错事实在是太多了。
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想来郁云霁今日也会因着依弱的事,对?他好感骤降。
道歉有什么用呢,即便?郁云霁胸襟宽广,可大小错事足以?让他在她面前抬不?起头。
他不?曾做过一件令她开心的事。
郁云霁不?喜欢他,也不?会有人?喜欢这样的他,他只?会给她惹好多麻烦。
孤启心口传来绞痛,他倒吸一口凉气,颤着呼出,道:“没有了,还望殿下保重?身体,这盅……”
郁云霁并非看不?出他欲言又止,直言道:“有什么需要你说?便?是。”
这句话像是给了他莫大的鼓励,孤启抬眸望着她:“……引之想要殿下的香帕。”
“香帕?”郁云霁不?解,好端端的,他要这个做什么,但她无暇顾及这些,只?问道,“我一时不?知晓你说?的哪一方。”
孤启艰涩的开口:“就要,殿下身上这一方。”
郁云霁顺着他的目光朝腰间摸去,便?摸到一方绣工精细的绢帕,正是云梦泽今日还来的那张帕子。
她没有探究别人?秘密的兴趣,孤启不?说?,她便?没再多问,一张帕子也没有什么,她将帕子从?腰间取下,递给他道:“喏。”
郁云霁不?曾注意到他微颤的指尖,只?顺势看向手旁的炖盅。
孤启带着炖盅进来之时,屋内便?被药材的清香充斥着。
这股清香不?似小厨房带来的参汤,小厨房的味道浓重?,而孤启手中这份却调和的刚刚好。
她拿起手旁的小炖盅,却被烫得猛然松手,汤盅顿时摔碎在地。
药汤四溅,将两人?的衣摆浸湿,红枣参汤的味道在书房蔓延开来。
郁云霁不?知晓这么烫的炖盅,他是如何捧过来的,竟是不?曾垫些东西隔绝滚烫。
眼前的人?长睫濡湿,他仍低垂着头,郁云霁开口道:“我不?知晓炖盅这么烫,你的手可曾有事?”
孤启摇了摇头,哑声道:“引之不?打扰殿下了。”
虽奇怪于?他会无事,但见他这副模样,郁云霁以?为方才那句话又触及到了他的伤心事,便?只?应允:“我让三千将烫伤膏为你送去,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