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赵婉茹气得站起来,她没忍住:“我看你长得倒是挺好看的,怎么说话这么难听?”
“怎么,我说的不是事实吗?”江十越早就听不下去了,要不是顾忌着这桌饭是老人辛辛苦苦做的,他早就拉着赵尧锦离开这是非之地了,还轮得到这家人来掰扯过去这些伤心事?
他不动声色地把赵尧锦挡在身后,像是要帮他给这一家人划清界限。
“小时候的那些事我不想多做计较。是,你们是给我了一个遮风挡雨的屋檐,但是在那里,我承受的风雨远比一个人住桥洞要强得多。”
赵尧锦想着自己小时候从早上五点半起来给一家人做早餐,收拾屋子,晚上完成作业之后他们坐着看电视,自己扫地拖地完成家务,睡觉也只是在杂物间睡在他们家早就淘汰下来的破沙发上……以前觉得是理所应当的事,自己多付出一点,也算是对这些年他们抚养自己的一点力所能及的补偿。
但是,在上辈子自己被骗回家关进杂物间毁掉所有星途后,在自己奶奶年迈生病自己奔波到医院与小叔家希望他们能付一点医药费却一无所获之后,在奶奶去世自己去收拾遗物看到那一张张汇款单、到银行查到这么多年的流水之后,他对他们仅存的一点亲情,一丝感恩也全部被磨灭了。
“义务教育阶段的学杂费是奶奶给我出的,当时读完初中,你们就说没有钱供我了,16岁我重新到爷爷奶奶家住。学舞蹈是嘉悦师傅带的我,没收一分钱学费。”赵尧锦望着这看上去已经满脸横肉发福发胖的男人,又看看那一脸精明算计相的中年女人,他毫无畏惧地直视着他们的眼睛:“这些年的生活费我母亲按时打到账上一分钱也没有少,我住在你们家五年,也做了五年事,我没有亏欠你们一分,自然就没有什么要弥补的。”
赵尧锦转向奶奶:“奶奶,我在这里没有什么要挂念的,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一个人在村里也没意思,这一次,就跟我去海市吧。”
刘桂珍眼泪都要出来了,她看着自己的大孙子,再看看自己咄咄逼人的小儿子,满眼失望:“振强,你怎么从来都没有跟我说,慧慧一直有汇钱回来?”
赵尧锦是个软糯的性子,他往常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说过自己小叔一家一句不好。
虽然刘桂珍这些年也零星感受到一点,但是她一个老婆子,能有什么办法呢?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戚,她也希望自己不在了,小儿子能够看在自己这个老娘的份上,看在他已经过世的哥哥的份上,照顾一下他这个侄子。
她原本以为大儿媳妇走了就再也没有管小锦了,她也在心底暗暗抱怨过,心疼自己孙子命苦,也嘱咐小锦不要去打扰人家的新生活。
可是,要知道慧慧其实还是惦念着这个儿子,她这么多年怎么会不告诉赵尧锦他母亲的去向呢?
毕竟是亲生母亲,偶尔电话联系一下也是好的啊!
赵振强看着老母亲,心里的那一点柔软终于也稍稍被触动:“我……”
他想解释什么,却被唐秋莲打断:“汇钱怎么了?汇钱也是应该的!这些年我们背着债务容易吗?果然,我就说当时不该养这个小白眼狼,现在好了,人家发达了,哪里还记得叔叔婶婶!”
说是这么说,但在这继续待着二人也挂不住脸,唐秋莲忙说:“走走走,这饭吃着有什么意思!”
赵婉茹最后喝了一口汤,这才起身跟着二人走掉。
刚才那一场闹剧过后,桌上的菜也没剩下什么。
几人是一边大言不惭地跟赵尧锦要债,一边风卷残云般地吃着,眼看着一桌菜里头的精华都被翻捡得差不多了。
刘桂珍看着这一桌剩下的饭菜,擦擦自己的眼泪,起身又要去厨房:“我从菜园子里择的菜还剩下些,都是些水灵的青菜,味道很清甜,奶奶再去给你炒一盆。这鸡汤剩下的也别给小越喝了,奶奶灶上还温着一罐,咱们就吃那些吧。”
“行。”送走了小叔一家,就赵尧锦江十越和刘桂珍三人,倒是更像和乐融融的一家了。
虽然肉菜没有剩下多少,但是农家新炒的白菜也十分新鲜美味,几人倒是也吃得不错。
“奶奶,你跟我去海市吧!”觉得气氛不错,赵尧锦晃晃奶奶的手臂,重新提起了去海市的事。
重生回来,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奶奶。
奶奶年纪也大了,身边没人照顾,也没人提醒她按时体检。小叔一家除了把奶奶这当做蔬菜鸡蛋供应基地,一年也来看不了她几次,更别说给她精神上的抚慰和身体的关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