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冲动。()
江顾反复琢磨着这个词,脑海中不可避免地浮现了天池中的情景,胸腔中跳动的心脏都变得迟滞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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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时辰前,山洞天池水。
他们一人一边在疗伤,眼见池水便要没过卫风的鼻子,江顾便游了过去,伸手托住了他的下巴。
他虽然受了重伤,但也不缺那一丝灵力,在原地便能借助灵力将卫风托起来,但他偏偏游了过来,而不等他想明白这件事,卫风的胳膊便顺势搂住了他的腰,湿漉漉的额头抵在了他的肩膀上,含糊不清地出声:“师父……”
他扶在卫风肩上的手微微一顿。
卫风这厮在他面前向来不讲究,浑身上下脱得精光,而他本来想要独自疗伤,也只穿着裤子,卫风赤身裸体在他怀中,温热的肌肤毫无阻隔地相贴,他闭了闭眼睛,想将人推开。
可能是因为这池水疗伤的法子霸道至极,卫风带着丝哭腔,迷迷糊糊地哼唧,“师父,疼……师父,我想回家。”
江顾推开他的手僵在了原地。
卫风从未对他提到过“家”,江顾居无定所漂泊惯了,极南之地那块漆黑的坟塚也不过是他逗卫风说是家,但在他心中是没有所谓家的地方,而卫风大概是见了乌拓,所以想起了阳华宗。
在遇到江顾之前,他的生活还算安稳顺遂。
大概是因为他的体温暖和,卫风搂得更紧了些,离火绳连同着卫风的识海,江顾知道他没醒,便没有再将人推开。
他抬起手,摸了摸卫风湿漉漉的脑袋,周围的鬼纹可怜兮兮地缠住他的手腕,亲昵地蹭了蹭,氤氲的水汽中弥漫着卫风身上浅淡的味道,卫风赤|裸的身体伤痕累累却又白得晃眼,顺从温驯地搂着他的腰伏在他怀中,神智不清又可怜无助地喊他师父。
有那么一瞬间,江顾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
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扣住了卫风的后颈,托起了他的下巴,低头凑了上去。
水波微漾,雾气缭绕,呼吸交缠间,他离卫风的唇仅剩咫尺,只要他想,便能碰到。
他知道那是什么触感,柔软、温热,形状也极为漂亮,齿间还有对锋利的小虎牙,在他们为数不多的触碰中,卫风总喜欢用那对牙齿咬他的嘴角,像是初出茅庐的小兽在标记自己的地盘。
因为他的靠近,卫风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他似乎本能地感知到江顾的靠近,皱起眉急切地想要更近,江顾却一偏头,躲开了。
温软的唇擦过耳朵,胸腔中的心脏有种将近窒息的烫意。
卫风伏在他的肩上,不满地哼唧了两声,呼吸又均匀了下去。
江顾听着胸腔中有些急促的心跳,下颌紧绷,他皱着眉闭上了眼睛,手掌抵在了卫风光|裸的后脊上,将人抱得更紧了些。
一定是因为属于卫风的这颗心脏。他自欺欺人地想。
向来纹丝不动的无情道道心却破天荒地开始震荡,平静的识海中泛起了涟漪,又被他强行稳固下去。
到此为止。
他强迫自己将怀里的人放开,却还是没忍住,伸手擦掉了卫风脸颊边的血渍,染血的指腹按在了柔软的唇上,将卫风原本有些泛白的嘴唇揉染得泛起了红。
江顾从未做过如此毫无意义的事情,可他就是这样做了。
他盯着一无所知的卫风看了许久,才放过了那被蹂躏泛红的唇,起身离开了天池。
直到在洞外听见卫风喊他师父,他有些混沌的脑子才逐渐变得清明,看着卫风那副毫无察觉的蠢模样,他心中没有丝毫身为人师的愧疚与自责。
想做便做了,无须在意。
只是他接下来的计划中不需要卫风,对方毫无边界感的靠近到底让他有些乱了方寸,所以就这样将人扔在了原地。
至于他和卫风算什么……也只能算做师徒。
他绝不会顺从所谓的“命定”,将他和卫风的命运交到别人手上,至少从现在所处的境况来看,他和卫风绝不可能逾越过师徒关系。
江顾看着远处的浮泉古神殿废墟,压下了心底涌出了一丝不甘,加快了御剑的速度,落在了约定好的地点。
“你来了。”背对着他的人缓缓转过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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