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双眼?赤红,高声道:“你若是一味相?信自己的夫君,对父兄的冤屈不管不顾,未免枉为人子!”
宋矜的头猛地撞在车壁上。
她心口一阵发紧,只觉得头疼欲裂。
她知?道父亲的案子有内情,怪不到谢敛头上。但章世伯去?世了,傅澄江也死了,这一切都和谢敛脱不了干系。
想到章永怡和温夫人,宋矜心如刀割。
她只觉得思绪混杂,没有办法回答男子的话。
宋矜抿唇,只低声说道:“你们若是要给章世伯伸冤,该让朝廷调查裴农是否叛国投敌,而不是找我说这些没有用的话。”
“你是宋敬衍的女儿!你的父兄被谢敛冤死了!你说我找你说没有用的话?”男子冷笑道。
宋矜看他一眼?,没有解释。
耳边哭嚎声越来越大,读书人着缟素麻衣,烧着纸钱祭奠章永怡和宋敬衍。
看着满地白花花的纸钱,宋矜眼?眶干涩。
“我父兄的事……”宋矜整理思绪,几乎是镇定地说,“我会调查清楚,不需要你来教我。”
“谢敛残害忠良、杀人无数,这样罪孽深重的人,还请宋娘子早日割席。”
不止是男子看着她。
道旁的百姓也都看着她,仿佛期待她做些什么?。
宋矜没说话。
她将?帘子放下,隔绝了视线。
马车朝着三平坊驶去?,路边的哭嚎声却绵延不绝。一直到坊门?口,宋矜走下马车,里间?终于安静一些。
远处的枣树下,有三两个小童抓子儿。
察觉到动静,纷纷朝着宋矜看过来。
章向文并没有说陈潭的家具体在哪,宋矜走向几个小童,取出荷包里的粽子糖递过去?,温声问道:“你们知?道陈潭的家在哪里吗?”
梳着双螺髻的小女孩咬着粽子糖,歪了歪头,脆生生说道:“凿石头的那个陈伯?”
“应当是。”宋矜说。
小女孩却瞧着她的香囊,懵懂直接地拨了拨,“真好看。姐姐,我带你他家,你能把你的香囊给我吗?”
宋矜笑道:“好。”
小女孩牵起?她的手,便朝前走去?。
开门?的是个老妇人,瞧了宋矜半天,有些不安地问道:“娘子是……?”
宋矜:“我姓宋。”
“姓宋?”老妇人重复一遍,像是骤然想到了什么?,上下打量着说,“你是宋阁老的女儿、谢敛的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