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务繁忙,因此他大多数时间都住在使司军营中,只有休沐或者逢年过节才会回京都中的自家宅子。
赵昌宁并不习惯坐马车,他将自己的马从马厩中牵出来,正要翻身上马。
他突然看见有人影闪过。
“什么人!”赵昌宁沉声喝道。
片刻后,一个面如冠玉,身姿颀长的年轻男子出现在了赵昌宁的面前。
“赵叔叔。”陆砚微笑问候道。
“原来是你个臭小子,神出鬼没的,你是想吓死我?”
赵昌宁一改正色,吹胡子瞪眼地看着眼前的陆砚说道。
“事急从权,赵叔叔别见怪。”陆砚笑容不减,也丝毫不怵。
他挑眉笑道,“若把您吓坏了,往后可无人帮我撑腰了。”
很少有人知道,赵昌宁虽是平民出身,却是与齐国公是军中相识的旧友。
因此,他虽为陆砚的上级,但在没有旁人的时候,他与陆砚总是叔侄相称。
自从两年前陆砚隐瞒齐国公世子的身份,化名陆砚来到指挥使司后,也发生了许多事情。
陆砚是个桀骜难驯的性子,加上他在大是大非面前有自己的判断,处理公事上一向只看法理,不看人情,这导致他两年内得罪的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赵昌宁为了保住陆砚的官职,又不暴露他的身份,自然少不了多次落下老脸为陆砚去走动和转圜。
他替陆砚挡下不少明枪暗箭,弄得同僚圈子里都在传陆砚
是他的私生子,真是让他有嘴说不出。
“哼,原来你还知道,算你小子有良心。”赵昌宁摸了摸胡须,没好气地说道。
“实不相瞒,侄儿今日有一事相求。”陆砚收起漫不经心的笑容,面容却依然神采奕奕。
赵昌宁却觉得今日的陆砚格外不同,他的言行举止实在是过于守规矩了,心中不由地警铃大作。
“你这时候拦住我做什么?你小子不会又惹大事了吧?”他一脸防备地说道。
“的确是大事。”
见陆砚一脸笑意着却不反驳,赵昌宁顿时感到一阵头痛。
“麓晏,你可别喊我叔叔了。你不是我侄儿,你是我小祖宗。”赵昌宁愁眉不展地说道,“今日可是中秋,你是孤家寡人一个,老夫我可是有家有室。”
“你婶子在家中备了好酒好菜,等着我回去过中秋宴呢。这样吧,你若是无处可去就跟着去我府上,可别在这里耽误我时间了。”
“赵叔叔别急,耽误不了多久。”陆砚不紧不慢地笑道。
他又气定神闲指了指角落里,“对了,这是我前几日去永州办事,带回来的两坛陈年老酒,今日特意给叔叔送来了。”
“永州老酒?”赵昌宁看到了酒坛,眼睛都亮了。
他这辈子没别的爱好,唯一喜欢的就是喝酒,尤其是滋味浓烈的陈年老酒。
赵昌宁一时间难以克制,他大步走过去一把扯开封酒的布条,尽情地闻了闻酒香。
“当真是好酒。
”他双眼放光地夸赞道。
“叔叔满意就好。”
赵昌宁扭过头,见陆砚微笑地看着自己。
“行了行了,都是看在这酒的面子上。你说说吧,又招惹上什么大祸事了?”他又收敛起喜色,故作严肃地说道。
他十分了解陆砚,这小子突然这么殷勤肯定没好事。
陆砚微微一笑,“不是祸事,而是喜事。”
“喜事?”赵昌宁听着他肯定的语气,十分不相信。
“正是,叔叔是知道的,我的父亲不在京都中,所以侄儿想请赵叔叔出面帮个忙。”
陆砚笑容不改,一字一句清楚说道,“请叔叔为我上门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