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被人完全否定,姜绾的心中陡然升起一起怒意。
她扬手就要将云惟川的手推开,可她藏着袖中的发钗却却突然滑出,尖利的一角划伤了云惟川的手。
血珠滚落,落在了云惟川衣袍一角。
云惟川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痛,他盯着地上的青玉龙凤钗,眸中戾气尽散。
“这个发钗,你竟然一直留着。”
他捡起发钗,发钗也沾上了他手上的血。
可云惟川视若无睹,他仔细地瞧着这支发钗,清冷的眸子瞬间被欣喜填满。
这是他曾经送给云菩瑶的发钗。
“绾绾,你心里有我。”云惟川的眸中划过柔色,几乎肯定地说道。
他低眸想从姜绾的脸上瞧出什么端倪,却见她的脸上波澜不惊,从始至终只是平静。
看了半晌,他的笑容逐渐敛去了。
“这只发钗,是在我继母前几日给我的首饰匣中找到的。”姜绾顿了顿,又道,“几年前,这支发钗曾经被我转赠给了叶澜烟。”
从前她将叶澜烟当做妹妹,有稀奇的珠宝首饰都会往叶家送。
这个发钗算是个意外,毕竟她知道这是云惟川给她的礼物。直到有一天她发现这个发钗不见了,才想起来发钗已经被她放进了一个珠宝匣,并托人送去了叶澜烟手
中。
“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云惟川眸色一黯,看了她一眼又勾唇冷笑,“绾绾,你根本没有心。”
“难为你还记得这只发钗,只是你十七岁生辰时,我从江州请来巧匠为你做得那件衣裙,你应当不会记得了吧。”
姜绾微微一怔,她确实不记得了。
十七岁那年,她正忙着组建护灵卫,肃清乱党余孽,哪里还有心思去过生辰。
更不用说什么衣裙,大概全都被她送人了。
“你连我都不要,一件衣裳又算的了什么。”云惟川扯了扯唇角,面容清冷,“那件衣裳,同今日那件被你丢在宫墙角的衣裙是一模一样的。”
姜绾不由地扫了他一眼,果然是一只黄雀,他竟然一早就在暗处窥视她了。
“这样是这样。”
她的心中也茅塞顿开,看来叶澜烟担心她今日死不透,还准备了这么多后手。
只可惜,还是要让叶澜烟失望了。
“所以,我不问,你便不打算解释了么。”云惟川凝视着她的神情,声音却越发冷了。
姜绾若无其事,“你要我解释什么?”
云惟川紧抿着唇,幽冷的眸子紧紧盯着她。
“你明明还活着,为何会完全变了一个模样?”
姜绾抬眸看着云惟川,看见他的眸中倒映着自己平静的脸。
她轻轻笑道,“不,我已经死了,你亲眼看到的,不是么。”
云惟川猛然一震,似乎想起了什么画面,眸中漾起一片痛色。
“你瞧,哪怕我就站
在你的面前,你心中也知晓我就是绾绾。可看着这张陌生的脸,你还是会忍不住怀疑自己的眼睛吧。”
姜绾的面容格外镇定,又道,“所以我没有理由欺骗你,无论还是云菩瑶,还是绾绾,都已经死了。”
“当我再醒来时,就莫名变成了这个姜家大小姐。”
她看着云惟川错愕不语的面容,突然很想知道,叶家与华临渊在害死她之后,究竟是如何瞒天过海的。
舞阳长公主死了,整个长公主府中上下仆从也都离奇消失或者死亡。
留下那封以假乱真的罪己书,做出自尽的假象,能骗的过旁人,唯独骗不了云惟川。
她那样渴望自由,不可能轻易地结束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