侃得正欢的李未翰察觉到众人目光,扭头看来,一见到他便霍然起身,兴奋地招手:“表弟!表弟!”
他这一喊,在场众人都知晓来者身份,纷纷起身肃立,原本的融洽气氛荡然无存。
郭宗谊苦笑,走到席间,与众人见礼。
在场男子多有官身,施臣礼,女郎们则叠手屈膝,行万福礼。
“诸位有礼。”郭宗谊拱手下拜,未及起身,李未翰便急吼吼地凑上来,拉着他问东问西。
“表弟这两日去了哪里?今日也是来参加文会吗?等会可有空闲?”
郭宗谊连连摇头:“我今日是来拜访李相的。”
“那表弟速去,然后再来园子,我们一道填词作诗,饮酒听琴。”李未翰松开手,催促道。
“我已经拜访完了,来这里是寻符家小妹的。”郭宗谊无奈,大半年不见,表兄光长块头,不长脑袋,又蠢笨了一些。
“哦!”李未翰恍悟,以手遥指池对岸的小亭:“你说的那符家女童在近雪亭里,跟李俞在一块儿。”
“多谢表兄。”郭宗谊微一拱手,便欲往那近雪亭去。
李未翰一把将他拉住,热情道:“天色尚早,表弟急着走?”
郭宗谊止步,抬头看了看天,反问李未翰:“倒是不急,表兄有事?”
李未翰大手一摆:“无事,但你来都来了,不饮上几杯,留一副墨宝再走?”
“是啊殿下,稍坐一会吧。”其余人也随声附和。
在场都是高门子弟,郭宗谊不好矫情,只好从善如流,爽利道:“既如此,那宗谊就却之不恭了。”
说着,便随李未翰坐下,仆人立马搬来矮几,送来新的杯筷。
众人也都各自落座,但席间气氛稍显沉寂。
郭宗谊身份特殊,与他们打的交道甚少,又新在南境立下大功,有了开府建衙之权,和他们已不是一路人。
在场男子心知肚明,自不会像李未翰那样大大咧咧,不在意身份位别,只是轮流举杯,恭恭敬敬地敬酒。
女郎们都比方才端庄不少,个个坐得笔直,眼睛却忍不住地往郭宗谊身上飞瞟。
饮罢一圈,李未翰搁下酒杯,朝着席间众人,当然主要是朝对面娇滴滴的金枝玉叶们吹嘘:“你们可能不清楚,我这兄弟,可不光会带兵打仗,文采那也是一绝,什么诗词歌赋,都是信手捻来。”
郭宗谊面露尴尬,他哪里有什么文采,全靠抄,急忙案下连扯李未翰衣襟,未意他闭嘴。
其余人却都听信了,纷纷出言恭维,话里话外,都是想让他赋诗一首。
李未翰只当他是谦虚,更是直言:“表弟不如露上一手,诗、词不限,也给咱们知否文会添光加彩。”
郭宗谊只好答应:“那便作诗一首,你们出个题吧。”
众人闻言大喜,各自低头作沉思状,但没一个肯开口出题。
“便以时景为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