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着一只眼睛,从黄金囚笼中坐了起来。
从他背后的鹰神图腾被锁链束缚开始,他的精神就受到了极大的创伤,再加上西塞罗完全剥夺了他的自由,将他囚禁在这一方狭小的天地里,每一分每一秒对他而言,都是一种煎熬。
缺乏运动的四肢开始变的纤细,及腰的头发在这无所事事中疯长,在他睡下时能够一直延伸到他的脚踝。
安静。
孤独。
他肩胛上已经愈合的伤口,在这样绝望的孤寂里再度疼痛起来,赛特放下手掌,穿过自己的肩膀,抚摸他不敢回头看第二眼的背脊。
锡金所信奉的鹰神是不死不灭的传闻,是每一任金瞳王室以发肤做供奉。当信仰成真,人就可以从中获取不可摧折的坚毅,一往无前的勇敢,可是当信仰坍塌呢。
父亲对他的期许,臣民对他的忠诚,奈芙蒂斯对他的爱慕——似乎都来源于金瞳王室是鹰神的化身。
可鹰神似乎已经不再庇护他了。
抚摸着背脊上灿金色的羽翼,赛特低着头,手指不住的收紧,终于他的指甲刺破了皮肤,纹在双翼上的黑色锁链开始渗出斑斑的血迹。
……
高耸的山崖上,成年的雄鹰用自己的喙推着一只还没有完全张开羽翼的雏鹰离开了巢穴,站在山崖的边缘,空旷的山风令雏鹰瑟瑟发抖。
雄鹰推着它来到山崖边缘,从出生开始就具备的双翼颤抖着打开,只还没有真正扇动它就已经从笔直陡峭的崖壁上摔了下去。
三四块碎石跟着它一起坠了下来。
在即将坠地的时候,雏鹰终于彻底张开了翅膀,然而此时已经晚了,在被山风吹的失去平衡之后,它张着翅膀直坠入一片碎石滩中。山崖上的雄鹰箭一样的俯冲下来,落在了雏鹰的身旁,还没有死去的雏鹰扇动了两下羽翼,站起来歪歪斜斜的向前走了两步之后就倒了下去,这一次它再也没有站起身来。
推它下来的鹰在它的尸体旁站了一会儿,振翅又飞入了苍穹之中。
离这处山崖并不远的西塞罗,听到了呼啸的风声,他抬头去望,看到一只鹰自天空飞过。这只生长在这片荒蛮之地的鹰,比罗马的鹰更要雄壮,它伸开的翅膀几乎能遮蔽住太阳。在它飞翔过的地方,连大型的羚羊都仓皇的逃窜着。
“鹰?”这里的鹰让西塞罗想起了赛特背脊上的那一只。
只这片天空这样广阔,却好像只有这一只鹰存在着似的。
西塞罗的身后,就是浩荡的罗马士兵,他将这支战无不胜的军队带来了这里。
前方仍旧是几一望无际的平原,他们脚下所踩的土地,也渐渐又丰饶的红色变成了灰白色。西塞罗驾驶的战车从这异国的土地上碾压过去,发出的声响沉闷又压抑。
得到了西塞罗吩咐的发讯官,手臂一展,“继续前进!!”
浩荡的军队继续向前,为首的西塞罗终于在太阳落下的地方,看见了那座曾经辉煌一时的国度——残阳如血,屹立在风沙之中的王城,仿佛在这样濒死的光辉中焕发了新的生机。
行军的队伍脚步声沉重而整齐,西塞罗眺望着自己此行的目的地,目光格外深沉。
锡金。
绑在枯死的树枝上的布条被风吹的逐风飞舞起来,这座被落日赋予了片刻生机的王城,随着太阳落下,阳光黯然,屹立在无垠荒漠中的沧桑与破败显露出来。这个已经衰败没落的王国,如何能抵挡住罗马的铁蹄呢?
……
得到音讯的代执政官匆匆登上城墙,在城墙上,不知已经在这里站立多久的奥修的背影映入了他的眼中。
狂沙飞舞,视野变的混沌,在目之所及的地方,有一片黑色的浩荡军队正在向他们而来。
代执政官扶着城墙,远眺着这一幕嘴唇颤抖。
“他们来了。”已经带着奈芙蒂斯派遣的那支埃及军队回到锡金的奥修,早已预料到了他们的到来,他已经恭候了良久。
“罗马的军队……”这曾让上一任锡金的国王寝食难安的画面,变成了如今锡金近在眼前的危机,“他们向着锡金在进军!”
奥修侧首看向身旁的代执政官,他的神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变的极端的沉静与严肃——他在罗马时,曾帮助过墨丘利统率过军队,他的能力得到过墨丘利的盛赞,“从现在开始,把指挥权交给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今天不想更的,结果打麻将遇到个杠精,疯狂杠上开花,杠上开花,我特么直接输光回来了【强颜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