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引起民愤
看着曾经为大梁安危英勇奋战的少年将军如今却是由一口薄棺抬了回来,正在进出京城城门的百姓们皆纷纷红了眼眶,不约而同的朝着那口薄棺跪了下来。
秦澜山亦是眼含热泪,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次子身负重伤、奄奄一息的一幕,如果不是为了保护他这个当父亲的,他的儿子又怎会不顾生死的犯险,将那些穷凶极恶的杀手们吸引走?
秦澜山伟岸的身躯在这一瞬间天旋地转的晃动了几下,还是朱鹏及时察觉到了好友悲戚的神态,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差点一头栽倒在地的秦澜山。
“澜山,你要撑住,阿璃这个孩子正在想尽办法保全侯府和你,你可不能让这个孩子的一番辛苦尽数作废了。”
秦澜山看着秦璃清瘦的身影,看清她脸上伤心欲绝的眼泪,痛苦的闭上眼睛:“是我这个当爹的没用,不仅护不住自己的儿子,连自己的女儿,都要因此受累,让她年纪小小,就承受这些。”
朱鹏却是有不一样的看法,道:“我倒是觉得在最快的时间里,让阿璃成长起来,不管是对她自己还是对侯府,都是最好的,你看,这个孩子足智多谋,已经拿捏住了民心,激起了百姓们的恻隐之心,这位二皇子明明是来者不善,没想到碰到了阿璃,转眼之间,他就由优势变成了劣势,你且看着,今天你这个女儿,定会让这位倨傲的二皇子生生被剥下一层皮。”
秦澜山睁开眼睛,看着孤身一人努力不肯放弃一切机会的爱女,虽说他担心她这么做可能会冲撞了皇后一脉,但是,现在定北侯府的处境已经算不上有多好,退一步来讲,就算是再差,还能差到哪里去?
在想清楚这些后,秦澜山就任由秦璃放手去搏,他这个当父亲的,在这个时候虽然帮不了她,可是,谁要是敢在他的眼皮底下当真欺负他的女儿,他就敢玩命。
纪璋则是慌乱的看着已经跪满了一地的京城百姓,瞅着原本还正常进出城门的百姓们渐渐将道路堵死,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他们这里。
而对于定北侯府的遭遇,也是在眨眼之间一传十、十传百,不消片刻,就在城门口的百姓的口中传来,瞅着那一双双看向他时布满了不满眼神的目光,纪璋再也忍受不住,疾步就冲到了秦璃面前。
他愤怒的指着秦璃,依旧大声斥责:“秦璃,你在本皇子面前到底在演什么戏?本皇子没有半点欺辱你定北侯府的意思,可是你却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又是哭闹,又是卖惨,怎么,你这是在暗中讽刺我皇族对你定北侯府不公吗?”
秦璃露出惊慌之态,赶忙朝着二皇子磕头,泪眼朦胧道:“二皇子,臣女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怎么就在你的口中成了那等奸邪之徒?难道二皇子没有看见吗?这口薄棺里,躺着的可是我惨死的二哥,面对亲人的离世,我伤心悲痛,难道在二皇子看来,还成了无理纠缠?”
“至于二皇子最后的那句话,就算是给臣女一百个胆子,臣女也不敢那样想,自古以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我定北侯府与定北军上下一心为了朝廷,为了大梁的江山,而我父兄的拳拳忠义之心,当今圣上更是清楚,不然,又怎会派了宫人不远千里的前往北鸣关,请我父兄归来,臣女相信,大梁的朝堂不会寒了前方战士之心,我大梁的英主更不会薄待了有功之臣。”
“倒是二皇子你,臣女斗胆在此问一声,你这样疾言厉色的呵斥臣女,到底是臣女哪里做错了?二皇子作为皇上的亲传口令官,带着皇上的口谕前来,难道您的态度就是皇上的态度?还是说,是臣女想的过于天真,此次我父兄归来,等待他们的不是抚慰与嘉奖,而是前路渺茫?生死难测?”
此话一出,宛若巨石入水,瞬间激起千层浪。
只听跪在地上的百姓们顿时群情激奋起来。
“侯爷是有功之臣,定北军的将士们更是功在社稷,圣上英明,万不能做出荒唐之举,让天下百姓对朝堂失望啊。”
“没错,侯府的二公子都战死了,侯爷白发人送黑发人,亲临如此惨痛之事,朝廷应当好好抚慰,绝对不能委屈了定北侯啊。”
“是啊,北蛮铁骑有多凶悍天下人尽皆知,我们在京城里之所以能够享受着富足的生活,全部依仗有敢于牺牲的大梁男儿在边境冲锋陷阵,他们是儿子,是丈夫,更是一家的顶梁支柱,他们为了大家舍弃了自己的小家,如此牺牲,我等百姓铭记于心,朝廷更是不能忘记,二皇子,你作为皇子,作为替皇上传达口谕的臣子,怎可对刚刚归京的有功之臣这般怠慢,对无辜的秦家人如此颐指气使?难道,真如秦小姐所言,朝廷是真打算对定北侯府做些什么吗?”
听着那一声声的声讨,纪璋气的眼睛都红了。
他重重的喘着粗气,颤抖着手指,怒指向那些敢大声质问他的蝼蚁百姓:“你们这些命比草贱的蜉蝣之物,你们懂什么,也敢在这里对朝堂之事指手画脚?还是说,你们当真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想要尝一尝身首异处的滋味?”
面对着又拿他人的生死作为要挟的二皇子,这次激愤的百姓们却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勇气,不仅没有被纪璋的话吓退,反而纷纷站了起来,朝着纪璋所在的位置愤怒的一步步靠近。
御林军察觉到情势不妙,赶紧上前想要保护二皇子。
但只有区区数名御林军,又怎会是上百百姓的对手?
只听围上来的百姓当中,有一人高声道:“跟出生就尊贵的皇子相比,我们这些小百姓的性命的确是不足一提,但,孟子有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就连高祖皇帝都说过,没有这万万百姓,就不会有这大梁江山,尊贵的二皇子,我等小民在此一问,就连你的祖宗都不敢小觑我们这些蜉蝣之物,你又占着什么身份,在此视我们如蝼蚁草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