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何为仙?”
“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无所不能,无处不在。”
“不,那样的话世上便无人可称神仙。”
“那便超出常人多矣如何?”
“譬如那些禁区之内,残神败佛?”
“苟延残喘之辈,何足挂齿,如何称仙?”
“真仙在哪?”
“在何方?”
“在天外天里。”
宫主抬头,望向正前方逐渐打开的空间裂隙。
当今世上,除却天外天内,何处还可觅得真仙?
可他正是众仙躲入天外天前铸就而成,世间哪处都可去得,唯独这天外天近在眼前,却半步难逾。
诞生时缺少的一天并非无心之失,而是创造者的有心之过。
刻意留下缺陷,不得圆满,才好给他戴上枷锁,限制行动,乖乖留在滚滚红尘中,去寻那永远见不到的真仙。
而这天外天偏偏离得这般近,好吊着他。
如此,他才好留下来替那些悬壶宫真正的主人擦屁股,替他们看住现世,留好退路。
就像一头不知疲惫,永远高亢的老骡子,明明知道眼前的肉包子永远吃不着,却停不下自己徒劳无功拉磨的足步。
因而他自诞生起就是个悲剧,他存在的意义便是永远无法触及自己的目标。
寻仙。
他也曾想过一了百了,可铸成本源的执念无法悖逆。
残忍吗?
仙人们不会在乎。
永恒的轮回不会停歇。
于是宫主也只好又一次,无可奈何地迈动脚步,投身于空间裂隙中,投身于可悲的命运湍流中。
执念的重铸如同脱胎换骨,将他的组成部分彻底替换,有时他会庆幸,如果这代表有一个过去的他死亡消逝,那也算是真正解脱。
只是念头希微间,他却看到了一张自己永远也忘不掉的脸。
在这一世的尽头。
陈泽看着他。
……
下一世。
恢复记忆后的宫主发了疯一般搜寻那个男人的一切踪迹。
他是谁!
他是怎么出现的!
他……他到底是什么!
他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