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香气裴珩不知在床祇之间闻过多少回。
颈窝,手指,雪脯……
乌曈里还笼着湿润雾气的女子仰着雪白的小脸,没了胭脂的遮掩,雪白的额头处露出原本的一道长约两寸长的疤痕。
也许这道疤痕是因自己而起,所以丝毫不觉得丑陋,反而心中生出几分心疼来。
她嫣红的唇微微张,像是要勾着人俯身扣住她的下巴,狠狠地吻住她的唇,撬开她的牙关,将那只贯会舔糖的粉嫩的舌含入口中,然后将她扣在大红的鸳鸯被中,狠狠罚她。
几乎瞬间起了谷欠念的裴珩喉结滚了一滚,立刻偏过脸去,嗓音喑哑,“你做了什么好事需要我感激你?”
纾妍迟疑,“我今日特地将大人的新欢安排在离大人最近的地方,岂不是功劳一件?”
裴珩在床边坐下,盯着她瞧了片刻,问:“你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的清净?”
被人拆穿的纾妍不肯承认,“自然是为大人好。”
他沉默片刻,道:“穿好衣裳,我在外头等你。”言罢,起身出了屋子。
纾妍这才发现自己衣衫不整,羞得满面通红,忙扯过被子遮住自己的身子。
这只老狐狸不是说不来她的屋子,怎趁着她睡觉就来了!
纾妍穿戴整齐出去时,老狐狸正坐在外头榻上慢条斯理的吃茶。
纾妍磨蹭着走过去,在另外一侧坐下,问:“大人来做什么?”
裴珩搁下手中的茶盏,“为何不同我商议就将她安排在旖霞园?”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李素宁。
纾妍见他像是兴师问罪来了,不解,“难道不是大人要纳妾?我如今好心替大人办了,怎反倒成了我的不是,还是说,大人觉得旖霞园配不上你的表妹,要我将这澜院让与她?”
未等裴珩回答,她已经叫来淡烟与轻云,“去收拾东西,咱们这就走。”
淡烟与轻云面面相觑。
方才她们二人见姑爷特地买了零嘴哄小姐高兴,还以为姑爷心里有小姐,怎小姐一睡醒就闹着要走?
小姐如今失忆,帝都又无个亲戚所在,眼看着外头天都黑了,又能去哪儿呢?
两人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听姑爷吩咐,“你们先下去。”
淡烟与轻云松了一口气,忙退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把门关上。
纾妍没想到他使唤自己的婢女倒是极顺手,气急,“难不成大人还觉得一个表妹不够,倒打起我身边的人主意来了?”
裴珩见她愈发愈离谱,轻轻揉捏着眉心,缓缓道:“我并非此意。”
纾妍根本不明白他究竟是何意,扭头看向窗外。
这会儿已经傍晚,正是用晚饭的时刻,空气中隐隐约约地飘起这饭香味。
纾妍不知怎的想到自己的父兄与姨母来。从前在家时,一到晚饭时刻,他们必定要一家子聚在一起用饭,饭后茶余,一家子聚在一块打打叶子牌。
她不怎样会玩,数她大哥哥玩得最好,每回都将她的零花钱赢了去,可转头姨母又会给她更多的钱,下回聚在一块,又照旧输给他。
可她大哥哥又会在她生辰时,拿着那些赢来的零钱添上大头,给她买她最喜欢的的生辰礼物。
可自打她醒来,每日都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用饭,也再无人会在饭后茶余同她说说话,哄一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