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宫时,正好碰见封修入内觐见大长公主。
“封少卿请留步。”
封修抬头看着那密不透风的马车车厢,能在宫内坐马车出行的人,没有几个,年轻的少女更是只有宁安县主一人。
先帝还未曾设立新后就驾崩了,高贵妃如今和半囚禁在京城的平王住在平王府,先帝的那些公主,不是已经远嫁,就是年纪太小,还没到能自由出入宫闱的年纪。
“臣见过宁安县主。”
“免礼,还请封少卿上前来,本县主有些话想要问问少卿。”
封修听话得上前,低头站在车帘旁,态度极为恭顺。
跟随马车的宫人见此,纷纷远离马车,站到了一个自己听不清声音的地方,只有一个宫女还在附近保护李凝香。
“平易坊的事情,和郭太傅有关吗?”
封修低声道:“回县主的话,目前并没有查出联系,但以臣之见,平易坊这场火烧得太及时了。”
“呵,从来只听说过及时雨,这及时火确实是头一遭,继续查下去吧,老狐狸,我就不信他能永远藏住他的狐狸尾巴!”
李凝香说罢,示意留守在原地的宫人,将其他人叫回来,继续出宫。
封修站在原地躬身行礼,一直等马车彻底消失在他面前,他才缓步踏入宫门。
另一头得知李凝香又来了的江易周,看了看身上的孝服,吩咐人给李凝香也做了一身。
孝服穿在外头,只是披一层外袍,是最基本简单的服孝,李凝香看见孝服并未拒绝,直接穿上了。
江舟在前院招待前来吊唁的人,他面上隐隐带着悲痛,声音低哑,想来是之前哭过。
李凝香与江舟打了个照面后,就到后院寻江易周了。
见到江易周,李凝香第一句话就是,“还请节哀。”
然后她看着吃葡萄吃得正香,一看就知道吃好睡好,没有被影响到分毫的江易周,沉默了。
李凝香目瞪口呆,她是第一次见到,亲兄弟死了,还像个没事人似得人。
“你还真是一点儿都不哀痛啊。”
“我与他才见过几次面,说过几句话?若是江易雅在,你或许该好好安慰安慰她。”
江易周耸耸肩,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十分自然。
让人听了就觉得,她说的太有道理了。
可分明不是这样的!李凝香摇摇头,不赞同地道:“即便是装也该装出个样子来,你这样无动于衷,传出去旁人会说你是铁石心肠,纵使江家对外宣称你与他只是堂兄妹,你也不该如此逍遥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