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受伤我会疼?”竹隐尘不喜欢这种联系。
黑猫:“因为你是我的道侣。”
“道侣?”竹隐尘如今的记忆中并没有这个词汇。
黑猫化作一团黑雾渐渐膨胀,苍白的手臂落在其身侧,其上遍布深深浅浅的伤痕。
黑发散落,俊美中透着邪性的面容取代猫头出现在竹隐尘手中。
“道侣就是凡间的夫妻。”
“夫妻?”竹隐尘捏着他的下巴仔细观看了一下这张脸,像在打量一个玩具是否符合心意:“我长大后的眼光还不错。”
宿离唇角笑意加深,任由其评价。
竹隐尘视线下移,发现这个声称是他道侣的人身上到处都是伤口:“你是鬼吗?”
死得很惨,所以变成了厉鬼,这只鬼应该不太厉害,只能通过附身小动物来找他。
手指顺着脖颈向下划过伤痕附近的皮肤,拉开男人的衣领,不含半分情愫,无论动作和神情都仅仅是孩童的好奇与无畏的天真,却让早已压满了欲望的宿离眸光微沉。
竹隐尘:“你的尸体上面没有这些伤口。”
他只是记忆退化又不是傻子,一个行踪诡异的人突然出现说是他道侣就会信。
可谁让他在储物戒中看到了这个人的尸体,和牌位,没错了,是他老婆。
看着衣袍下肌肉轮廓流畅饱满,苍白无色却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勾人欲色的胸膛,和若隐若现的腹部肌肉轮廓,凌落的伤痕为这幅躯体增加了一份血色与破碎交织的美。
此时的竹隐尘不明白什么叫活色生香的诱惑,只觉得疼。
“好多伤口。”
“这身伤,是为了来找你所付出的代价。”
宿离抬起一只手,触碰到竹隐尘的侧脸,第一次没有被拍开,也没有厌恶地排斥,那双浅色的眸子平和又略带好奇的看着他。
当真是新鲜有趣又令人愉悦。
魔对此感到十分有意思,他投入一场了新的游戏,游戏的主角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人。
竹隐尘没有躲闪,是因为他同样觉得有趣,没有人会如此近距离触碰他,被人触摸的感觉,很新奇。
暖呼呼的,他的鬼新娘居然有体温,而且比他更暖和。
宿离:“别担心,只是看着可怕。”
看着严重,实际上比看着更严重。
宿离在跨越空间偷渡回来的半路上道侣契突然断开,定位截断,迷失方向,卷进空间乱流里,留下一身伤痕,折损了大半魔气才回到这个世界。
回来后一刻不停地找到道侣契断开的最后位置,结果先是被那个离谱的女孩砍了一剑,随后被一口吞掉魔躯,他还没见过有谁能吞食魔体。
尽管只剩一缕魔息逃出生天,他依旧没有离开,也不想离开。
魔哪怕只剩下最后一份残魂,下一秒就会消散,也要找到他的执念所在。
玄琴啊,你若是没有失忆,一定会趁这个机会杀了我。
“我不担心,我很疼,你要怎样才能好?”
竹隐尘年幼时的耐心其实并不太多,只是因为几乎没有人会让他不快,所以很少显露出负面情绪来,形成了外人眼中的情绪稳定,淡漠,乃至是邪教徒所认为的神性。
宿离现在与他近在咫尺,道侣契他很疼,这份他人带来的痛楚让竹隐尘心情更不好了,看向宿离的目光也冷了几度。
“在你伤好之前离我远点。”
那冷酷无情的眼神只出现了一瞬,接着用一副我是为你好的语气提议道:“或者让我杀了你,死了就不会感觉到痛苦了,这样活着多么辛苦。”
宿离听到这话瞬间回想起竹隐尘被寂灭剑意影响时的人格,那到底是被影响了,还是因为寂灭剑意暴露了本性。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无论是哪一种都是玄琴的一部分。
他缓缓向着眼前被自己压在身下,却如同站在高处俯视他的人贴近:“我有个办法可以暂时让你感受不到疼痛……”
后半句话还未说出口,竹隐尘眨了下眼睛,长长的睫毛轻轻扇动:“真的不痛了。”
宿离动作微顿,笑意不变,言不由衷道:“那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