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手指紧攥,眼中满是凌冽的寒意:“皇帝让我五日后回西北边疆,三个月内结束西北战事,离京时要把世子送至宫中抚养。”
沈婉鸢瞳孔猛然一颤,她身体止不住颤抖,她下意识攥着陆珩的衣袖问道:“你怎么能让他一个孩子去吃人不眨眼的地方。”
陆珩沉默。
沈婉鸢焦虑急迫道:“陆珩,你不是很有本事吗?怎么连孩子都护不住,他会死的。”
陆珩抬眸瞬间,眼中满是冷冽的恨意,说道:“孤让凛玉带着五个会武功会医术的侍女前往宫中陪着澜儿,溧阳长公主也在宫中打点,肃王府放在宫中所有的暗桩都会为澜儿服务,能安排的都安排好了,你切莫心焦。”
沈婉鸢想着澜儿小小的孩子就要被扔到宫中,泪珠一颗一颗滚落在地,她强压着声音,哽咽道:“所以现在把孩子让我看顾,便是想着若是有朝一日他不在了,还能给我留个念想吗?”
陆珩道:“婉婉,孤保证不会让他出事。”
沈婉鸢已经听不进去任何的话,“连你都能被皇帝设计,更何况是他这么一个孩子”,她眼中满是悲悯,紧攥着陆珩的衣袖。
沈婉鸢眼眸突然闪过一道光,急促说道:“要不然我带他离开京城,去哪里都行。”
陆珩摇了摇头。
当初她同澜儿从江南回京的那一夜,前赴后继的杀手要拿下他们母子的人头。
跑,根本跑不掉。
沈婉鸢愈发绝望,脱力的坐在马车地毯上,她浑身冰冷无力,连双腿都撑不起身子。
倏然,沈婉鸢缓缓抬头,眼中满是滔天的恨意,攥着陆珩衣袖哑声问道:“陆珩,你为什么不反?为什么不反?都被逼到这样了,为什么还不反?”
陆珩没有回答,只是淡淡说道:“孤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澜儿在宫中不会出事,你切莫着急。”
沈婉鸢不想听陆珩说话,她转身就要离开,掀开车帘的刹那,陆珩突然唤了她一声。
“婉婉。”
沈婉鸢怔了一下,没有回头漠然离开。
车帘放下的刹那,陆珩坚持了许久的面孔瞬间破裂,他脸色阴沉如同漆黑的乌云,手中突然使力,捏爆了手中的茶盏。
破裂瓷盏的碎片深深插入他的手心,铁锈味的鲜血瞬间充斥着整个车厢。
“为什么还不反?”
许多人都问过他这句话,他早就在先帝给他灌下毒药的时候就想反了,所有人都该死,莫说是小皇帝,就连他曾经无比敬重的先帝都想让他灰飞烟灭,鞭尸为敬。
他成为皇权的一枚傀儡,就连他的儿子都要入宫为质。
陆珩手握成拳紧攥,碎瓷片深入手心,这场战事打断了他的计划,既然小皇帝等不及向他放出了第一根箭,那就别怪他彻底反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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