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因为这两个音节,还是因为弥漫的血气味道。
他眸子恢复了一些平日的光华,方从那种几乎入魔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白茸捂住了自己的喉咙,恐惧在这种时候才重新回笼,那种可怕到让人颤抖的杀意,来自比她强大千百倍,可以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易碾死她的人真正杀意。
“你是谁?”他音色很好听,疏离沉淡,像在和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说话。
为何会这么叫她。
沈桓玉是他俗世的名字,在青岚宗从未有人这么叫,也从未有人叫过他阿玉。
她茫然无措,“我,我是白茸。”
怎么了?阿玉为何会不认识她了?
可是,昨晚,他不是还叫她绒绒?还和她那样……
她胡乱擦了一把克制不住的眼泪,含着泪水看着他,“我是上京来的,是……”
她想说,是你的……未婚妻。
可是,对着那双宛如浮着冰,冷酷漂亮的眼睛,这几个字,就这么卡在了喉咙,怎么也说不出来。
她看过好多遍他们的婚书,大红的婚书上,她的名字和他的并肩,绘在精致的并蒂莲纹样上。
可是,如今对着活生生的他,压根不记得她的他。
白茸茫然无措,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来自上京。
那么,会知道他那个名字也不奇怪。
他声音越发冷沉,“你昨晚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漆灵山早已封山,不准许任何人进入。
白茸怔住了,她手指原本已无措地探入衣裳内袋,摸到了自己那枚玉佩。
就在几分钟前,她还满心欢喜,预备拿出他们的定亲信物给他看,和他说,这一路,要找到他真的好难啊。也想说说之前自己遇到的那些委屈,他不用多说什么,只要抱抱她,陪着她便好,像以前那样,在他身边她就很安心。
“我,我是采药的时候,不小心从洞里掉下来的……”她眼泪克制不住地掉了下来,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
洞窟内迷幻的魔香已经彻底消散了。
沈长离紧抿着唇,不知为何,看到眼前女人不住地哭泣,他心里一瞬间划过一丝极为不适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