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六辆马车从客栈后门驶出,沿着城里的石板路,随着出城的人流,一起出了青州府城南门。很快,就消失在了官道上。至于南门客栈,则是照常打开门做生意,一切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天气越来越冷。旱情也是越来越严重。有些地方的流民,已经聚在一起,和当地居民发生了不少冲突。好在有守备部队的出手弹压,倒是没有造成大乱子。发生灾情的各个州府,也都在极力进行赈灾。只不过这次旱情波及的省份太多,各地州府又是年初刚刚平定,府库里实在拿不出太多的粮食。尽管如此,设在城外的收容所,依旧还是正常开放,但也仅仅是饿不死人的程度。政务院也在积极筹措粮草,往受灾的省份调拨。明面上,似乎局势仍在掌控之中。实际上,暗流涌动,明眼人都能看出气氛似乎越来越紧张了。就在这样的状况里,春节到了。虽然不少省份遭了灾。但是考虑到连年征战,这是华朝成立之后的第一个春节。政务院还是在请示了宫里之后,发了通知。所有华朝的官员,包括华夏人民军在内,除了留下必要的值班人员。其他人,都放假十天。消息一出,华朝所有吃皇粮的人,简直是欢呼雀跃。在华朝吃皇粮,因为有督察院监督,加上考成法的管理,并不是件轻松的差事。像这样连放十天假期的情况,简直太少见了。所有人都是开开心心准备着放假过年。只是在受灾的几个省份,暗地里风向却是开始朝着不好的方向转变了。“听说了吗?他们当官的,过年要放十天假!”“狗娘养的!老子们没吃没穿,赶上旱灾日子这么难,他们还放这么久的假”“天杀的,这些狗东西,和鞑子朝当官的,有什么区别,根本不管咱们老百姓的死活”“我早就说过,这天灾就是因为华朝昏庸无道,才降下来的灾祸”“哼!这事儿如果是真的,到了过年那天,老子就去抢他们的”“对!他们吃香的喝辣的,咱们喝西北风,抢他娘的”“”类似的对话,在受灾的几个省份里,不断地发生着。老百姓原本只是有些抱怨,担心因为过年放假,衙门就不会赈灾了。结果在有心人的引导下,矛头逐渐指向了整个华朝朝廷。怒火和矛盾,在暗中不断地积累着,不断地膨胀着尤其是,当有些州县的低层官吏,故意打骂灾民,克扣赈灾的粮食和冬衣这种不满的情绪越发的壮大现在,似乎就差一点点火星,这种不满就会立刻爆炸出来。而华朝官府,似乎对一切都毫不知情。京城里。市政司的人,在各处街道张灯结彩,把京城布置的年味儿十足。宫里也时不时的传出旨意,大抵都是提醒政务院,要做好春节庆祝的。按照宫里的旨意,正月初九会在东西两市举办灯会。到时候,还有歌舞表演。便是京城的百姓,也大多期待着这样的盛会。按照惯例,这样的灯会自然少不了各种商贩的摊点。和以往商户自发维持秩序不同,市政司的人早早就在四城设置了报名处,只有报了名并且通过审核的商户,才能在灯会上摆摊设点。谁都知道这是个赚钱的好机会。一时之间,去报名的商户踊跃不断。市政司的人也没有刁难的意思,几乎是来者不拒。本地的商户只要出具市政司以往发放的商户凭证就能报名。而外地的商户,凭着外地市政司的商户凭证,再加上京城本地有人作保,也能报名。每个报名成功的商户,都会领到一个标有序号的木牌。到了灯会那天,所有商户按照领到的木牌序号,在指定的地方摆摊。就这么热热闹闹的忙乎了两天,东西两市灯会足足四百个摊位牌子,全都被抢光了。后面再去的人,只能望着牌子空羡慕了。只是没人注意到,这次灯会参加摆摊的外地商户,数量似乎太多了点儿,足足占了一半的比例。正月初九。这是朝廷准许的春节假期最后一天。京城里,几乎所有人都放下了手里的事儿,赶到了东西市打算凑热闹。大家的心思都差不多,都想着抓住过年假期的最后一天,好好乐呵乐呵。因此,东西两市的人越聚越多。好在陈昊登基之后,新成立的市政司重修了东西两市。地方足够大,不至于挤得走不动路。,!到了晌午时候,从城外赶来的人也是越来越多。按照他们自己的说法,都是听说了京城里有灯会,要来凑热闹的。守城的守备部队并没有阻拦他们进城,反而给他们指了路,省的他们跑错了方向。就这么吵吵嚷嚷的,天色慢慢黑了下来。按照市政司贴出的告示,灯会是在晚上八点。此时虽然灯会还没开始,只不过因为沿街摊点处,四处都悬挂了灯谜,加上市政司特意增修的路灯,把周围一切都照的犹如白昼一般。卖果子的,卖炸糕的,卖驴打滚儿的,卖馄饨汤圆的各种各样的小摊子,就在街边一字摆开,伙计们卖力的吆喝着,引得看热闹的百姓忍不住走进去看一看,尝一尝。当然,也有不少店铺并不吆喝。他们甚至看上去,对自己摊子上的生意,都不怎么上心,只是在东张西望,好像周围的热闹更吸引他们。不过因为灯会上的人实在太多了,根本没人注意到这些摊子的异样。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热闹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快些。没多会儿的功夫,东西市中间的钟楼,先敲响了八点的钟声。咚咚咚随着一声声巨响,一朵朵漂亮的烟花猛的在天空中炸裂开来,宣示着灯会正式开始。靠近东市南侧的一名青年士子,本来仰着头津津有味的看着天上烟花,忽然感觉到几滴液体溅到了他的脸上。他有些诧异的摸了摸脸,低下头看向了手指,随后有些不确定的闻了闻。颜色暗红,又有些腥气,似乎是血?他疑惑的朝着侧面看过去,液体好像是那边飞过来的。眼神转过去的一刹那,他下意识的举起手,指向了那边,浑身犹如筛糠一般抖了起来。眼前的画面,让他没有第一时间喊出声来。直到再次有液体溅到了他身上。“杀人走水杀人啦”:()穿越锦衣卫:我不想再用加特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