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谢临渊,一上来就无比凶残,肆意妄为,看着吓人,打一顿才肯低头?,嘴上还半点不饶人,但?底线却能低破谷底。
郁卿放下杯子:“这几日多谢大人照看。”
牧峙也不纠正她的称呼:“想?学煮茶么?”
郁卿瞧着眼前陌生复杂的茶具,缓缓应了?声?。牧峙似是看破她畏难的情绪,给?她细细教起每一样都是作何用处。
郁卿用尽最大的努力学了?,没有丝毫偷懒。牧峙饮了?她煮的春茶后,扬眉赞叹她手艺不错,很有天赋,不知有没有兴趣瞧瞧牧府名下的茶铺。
郁卿眼前一亮,应下了?。第二?日就随管事一道去,铺中掌柜为她讲解了?北地各族饮茶的习惯。郁卿从没听过尝过,三?来两去,郁卿竟熟悉起茶铺生意,连复杂的账本都能看懂了?。
掌柜向牧峙回禀时,当?着郁卿的面?直夸:“郁娘子秀外慧中,心思玲珑,常能举一反三?,大人得贤妻如此,牧家定能荣昌常盛。”
牧峙淡淡道:“我亦作此想?。”
郁卿垂着头?。
牧峙瞧她羞涩模样,唇角亦多了?笑意。这几日他能察觉到郁卿对他生出些好?感。有时是含笑望着他,有时是羞涩低下头?。他何曾不心动?
“你现在觉得我是怎样一个人?”牧峙道。
郁卿心想?,牧放云三?句不离爹,在他口中,牧峙是个宽厚仁义,又果断坚毅,保家卫国的好?父亲。
若非她即将成为牧峙的妻子,她也许会?敬崇牧峙这种?人。
她道:“大人宽厚仁义,果断坚毅,又保家卫国。”
牧峙笑了?笑。没想?到他竟也有问别人心中印象的一日。
郁卿坐到几边,拾起茶具:“我为大人煮茶。”
牧峙饮完后,缓声?:“我去前线,你可?随我同去?”
郁卿手一顿,低下头?。
牧峙以?为她怕见云郎,叹了?口气:“你在家好?生休息,大婚前三?日,我会?回来。”
郁卿点点头?,犹豫道:“牧大人若不在,府中……”
“府中一切事物由你打点。”
郁卿笑道:“多谢大人。”
她开始日日看账本,不胜其烦地四处奔波。
大婚五日前,前线的牧峙忽然接到一个消息,郁娘子登城楼游玩时,因为边看账本边走路,摔着了?腿。
牧峙一愣,摇头?叹息,唤了?侍从来:“你去和郁娘子说,让她安心,大虞权贵之家,长房夫妻按规矩不会?同居同起,各自有院。我平日宿在主院里,等闲不会?去她那里。让她好?好?养伤,今后莫做傻事。”
郁卿听到这个消息后,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望着床顶。
半响后,呼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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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府的喜字灯笼,挂了?足足十日,直到谢临渊进平州城,人们尚在津津乐道这场婚事。虽说牧峙再娶,但?他为新嫁娘置办的妆奁从城头?抬到城尾再抬到城头?,首尾相?连绕城三?周。但?新娘似是腿脚不便,让婆子掺着拜了?天地。
直到十日后,城门口还有派发喜糖的小吏。
谢临渊进城门时,那小吏还不长眼地给?他递喜糖,说尝一块沾沾新郎官新嫁娘的喜气。
随行侍从照例检查,剥开艳红糖纸,谢临渊瞥了?一眼,里头?包着橘蜜饯。
可?她根本不喜欢吃橘蜜饯,看来牧峙对她一点也不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