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卿差点呛住:“……是是。”
牧放云得?意?地想,他眼光着实不?错,郁娘子果真与旁人不?同。显然他无法用范阳节度使的爹来打动她,甚至还让她避之不?及。她能接受他……竟只是因为他本人。
那还不?简单?
“走走走。”他说,“我们去阴山上?抓兔子,草原上?的野兔可傻了,我一棒子敲晕,你拽起耳朵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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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
薛郎宅邸前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一位被削去实权,空余侯位的人。
易听雪出门去大理寺时,瞧见这位青衫郎君,清隽眉眼望向她时,藏不?住落寞神色。
易听雪不?置一词,绕开他离去。
傍晚回来时,他还待在这里。
他自称是来赔罪的,却吃了易听雪的闭门羹。直到坊内更夫敲到四更天,院门终于开了,他仍然在。
平恩侯进去后,与正在束冠的易听雪隔案相对。
“有什么话?快说,我还要上?值。”
平恩侯垂眸,望着桌上?闪动的烛火:“阿雪,我来归正补过。”
易听雪一愣,拢发的手停住:“你有她消息?”
平恩侯沉默片刻,压低声音:“早年陛下命我在各世家中安插眼线,我今截获线报,裴氏欲使郁娘子为其所用,不?成便要暗中处死。”
他放一张纸在桌上?,推给易听雪:“这名单上?的人皆未寻见郁娘子。”
又不?是寻见了。易听雪想赶他出去。转念一想,或许这也是一条线索。说明郁卿可能不?在这些地方。但?平恩侯这只老狐狸,怎会好心给她递消息?
平恩侯垂眸:“若我真决意?让郁娘子死,我大可以作壁上?观。”
郁卿绝不?会为裴氏所用,若被寻到,只有死路。但?裴氏势力再大,依然不?及当朝天子。
易听雪愁容满面:“那你为何?不?报给陛下,先?来找我?”
平恩侯道?:“陛下一叶知秋,如今他已查到郁娘子往北去了,一旦被他瞧见这张名单,找到郁娘子的时间?,或许能缩短数倍,所以我先?来找你商量。”
易听雪扶额撑着桌子,闭上?眼。
自郁卿逃跑后,最好的消息就是没有消息。哪怕此生再无联系,她也不?想看她被抓回宫中。
她行刺天子至重伤昏迷,若被抓回来,陛下定会加倍虐待欺辱,报复于她。
易听雪捏着线报,名单万万不?能给陛下。
如今能商量的人,却也只有平恩侯了。
平恩侯听完她的疑问,沉声道?:“我也说不?好陛下会做什么。从前陛下恨极了郁娘子嫁给你,时常扬言要杀她。郁娘子来京后,处处维护你,满京都是你们如胶似漆,生死相随的传闻。陛下更是嫉恨至极,说郁娘子背叛他,与他仇深似海。可这么长时间?,也没见他杀了郁娘子。”
“此时哪比彼时,距她行刺已有数月,陛下龙体仍未痊愈,可见伤势多重!这回还能轻易饶过她吗?”
平恩侯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有没有可能,那不?是陛下遇刺伤得?重。”
“那是什么?”易听雪一头雾水。
平恩侯低咳一声:“相思病。”
易听雪瞠目结舌,愣在原地:“你——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