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的人很厉害
“那你现在露面了,不是很危险?”
俞温往兔子上刷酱料,垂下的眼皮挡住闪动的光,他笑说:“哥的枪法你不是看到了吗?谁能拿我怎么样的?”
兔肉已经有了烧焦的味道,他最后撒上孜然粉,撕下一只兔腿递给她:“试试,看有没有比以前进步?”
南风接过去,刚想咬一口,但鼻尖先闻到一股腥味,无端让她联想到那个蛇窝,好不容易压下的恶心瞬间又翻滚上来,她忍不住偏开头干呕了两下。
俞温愣看向她:“不好吃?”
“我想到那群蛇,恶心。”
他了然地点头,从上衣口袋里拿了两个黄豆大小的果子,在衣服上擦了擦,塞了一个到她嘴里:“刚才我顺路摘了一把野果,想着你应该爱吃。”
野果的味道有点像山楂,酸酸甜甜的,南风喉咙里那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恶心立即压了回去,她舒服地说:“好吃。”
俞温多给了她几个,又找了块石头,将一把野果捶成汁,涂抹在兔腿上再给她,这样一来,野果的酸甜味就盖住了兔子本身腥味。
南风手撕着一片片的肉送到嘴里,隔着火堆看对面的男人,他一只手搭在屈起的膝盖上,一只手用一把小匕首削着肉,不疾不徐地吃着,虽然在外流浪了六年,对衣食住行早就没有以前那么讲究,但他骨子里的矜贵却还在,举止间还是那个名门贵公子。
他比她大四岁,这些年在外奔波竟没让他变得沧桑,只是清瘦些,越发显得肩宽腿长身姿挺拔。
他的容貌是正常人审美观里属于上乘的那种,眉目乌黑,唇红齿白,再加上总是未语先笑,更给他平添三分吸引人侧目的随和气质。比之陆先生的疏离清淡,和傅小爷的风流多情,他的笑让人很舒服。
他的右眼下还有一颗泪痣,眼皮低垂着,睫毛在眼睑上投着扇形的阴影,偶尔抬眸看她,眸子里的锋芒尽褪,还是像以前一样温和。
南风吃完了,换了个位置坐在他身边,将头搁在他的肩膀上,并不言语。俞温清淡一笑,捡起一旁的外套盖在她肩膀上,也没有说什么。
等他吃完,再去看她,发现她已经闭着眼睛,呼吸均匀地睡了过去。
……
夜色已深,天上的月光和地上的人手里握的强光电筒灯光,朦胧交织照着面前寂静茂密的森林。
整座野山都被清一色的黑衣人围了起来,个个出口处更是严密把守,这座维持了几十年安宁的净土,终究是被打破了平静。
陆城遇站在明明灭灭的光线里,目光深幽而沉寂。
“进去吧。”
……
可能是内心里还是担心俞温会突然离开,南风睡得不沉,他一动她就睁开眼,什么都没看清就问:“哥,你去哪儿?”
“我没去哪,帮你换个姿势。”这样靠着他睡,明天铁定会脖子疼。俞温看她醒了,也就放开动作,将睡袋在干草堆上铺开,又垫了几层衣服。
南风睡了会儿已经清醒了,她忽然想起先前他们中断的对话,心里忽然就颤了一下:“哥。”
“嗯?”
“你还没告诉我,如果那些人抓到你,会怎么对你?”
俞温的动作微微顿了顿,语气听起来还是那么轻描淡写;“让一个人永远不会泄漏秘密的办法,你觉得是什么?”
南风徒然挺直了背脊。
——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
——如果被抓到,他们会怎么对你?
——让一个人永远不会泄露秘密的办法,你觉得是什么?
……是让他永远不会再开口。
尽管南风心里早就有过猜测,能让他外逃这么多年无消无息,一定不是普通的金钱或者人脉关系可以摆平的麻烦,可现在听他确认,她还是感觉皮肤外裹上了一层冰凉,忍不住战栗。
“我们移民吧。”南风想来想去只想到这个办法,“做个假身份,然后移民到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全世界这么大,他们总不可能把全世界都找个遍吧?”
说着说着,她顺势想起另一件至今来不及告诉他的事:“对了,哥,我结婚了,我嫁的那个男人特别厉害,他一定可以帮你的。”
对,陆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