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动不动就生气。”小段道:“朕听说今年风调雨顺,各地都有好收成,尤其是江南,前不久才送了各色上用丝绸十万匹,瓷器玉器若干,这些东西能折多少钱?”
户部侍郎立刻给出了一个确切的数字,“只是,按照旧例,上供来的东西入内库,下分给各宗室,不入国库的。”
“宗室不缺这点东西,几匹布而已,不赏他们难道就过不了冬了?”小段摆摆手,道:“正好账上紧张,宗室那边的供奉再减五成,年底祭祀,该省就省了,先帝在天有灵,也不会责怪的。”
小段看着秦尚书,做出个掏心掏肺的模样,“朕是真心实意的为户部省银子,能不花钱的地方朕也不想花钱,但你看,只节流不够,还是得开源啊。”
秦尚书面色缓和了很多,他开口道:“陛下也说了,江南富庶,商税也该适当提一提。”
户部侍郎叫苦不迭,江南是富庶,可是江南出了多少官员,从那弄银子,哪能那么简单。
但是秦尚书已经应承了陛下,可见在陛下面前,想耍脾气总得拿点真东西。
小段这才满意了,他敲了敲桌子,“明年要做什么事,预备多少钱就尽快报上来——报给秦尚书。”
小段笑眯眯地看着秦尚书,“老大人,朕信任你,你能从江南掏出钱来,大家都能过个肥年。不然,今年过年,你就等着朕去你家里吃席吧。”
秦尚书老神在在,“必不负陛下重托。”
礼部一直没吭声,眼看银子的事儿有着落了,这会儿第一个要钱。
“陛下的生辰将至,该筹办起来了。”
小段不爱过生辰,他是被捡回来的,压根也没个正日子。
“从简吧,一切从简,上朝的时候磕个头,宴会就免了,朕过生日也不是很想看各位的苦瓜脸。”
礼部坚持不懈:“陛下今年就满二十二了,总不能再从简了,立后之事也该提上日程,这。。。。。。”
"你出钱吗,你要是出钱,朕可以勉为其难准备一下。"
礼部偃旗息鼓,小段摆手,众臣行礼,纷纷退出太极殿。
秋雨淅淅沥沥下起来没个完,到傍晚,变成了夹杂着雪粒子的雨夹雪。
裴越之的宅子离皇城近,周围全都是王公贵族。
陈郡王登门的时候裴越之还把细心养护他那双手。
“裴大人搬来许久了,竟也没有上门来拜见过,失礼失礼。”
裴越之抬眼看向陈郡王,陈郡王四十出头的年纪,面色浮肿,眼下发黑,身体早被酒色掏空了,说几句话就出一头虚汗。
“郡王殿下客气了。”裴越之仍坐在那里,下人捧了绸缎,他拿来擦了手。
陈郡王落座,看裴越之慢条斯理地擦手,道:“这是上供的绸子吧,一看就是江南那边的?这样好的绸子,以后见不到喽。”
裴越之道:“郡王殿下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