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星夜呆愣了很久,脸上忽然飞快爬上兴奋的薄红,接过的话茬快速说:“再打个比方,如果世界上有一个东西,只有一个人看得见它,只有一个人知道它的存在,其他谁都看不到,那么我们还能说它客观存在吗?再再打个比方,如果宇宙中存在另一种生物,他们并不知道地球的存在,那么对他们来说,整个地球是不是就不是客观存在的呢?所以外星人对我们来说,也不是客观存在的啊。”
最后一句话落下,两个人都沉默了。
连星夜忽然有些懵逼,他们到底是怎么从楼照林是否把他照顾得太过了,一直扯到外星人身上。
“啊啊啊啊……”楼照林受不了地抱住脑袋,崩溃地在床上翻滚,一会儿拱到连星夜的怀里,一会儿又拱到被子里藏起来,哇哇大叫,“我们为什么要大晚上讨论这么烧脑的事情啊?头好痒,要长脑子了!”
他蹭地爬起来,握住连星夜的双肩,轻轻摇晃道:“连星夜,你知道吗?我以前从来不会思考这么多的,什么自我什么人格啊,除了你,还有谁会一天到晚想这些啊!都是你把我带坏了!”
他脑子好痛,他天生就不适合动脑子!一切都顺其自然不好吗?为什么要想这么多啊!
连星夜脑子还在嗡嗡响,被楼照林晃悠地更晕了:“别说了,我觉得今天我们两个谁都别想睡觉了。”
最后,他俩确实谁都没睡着,但并不是因为脑袋里装了太多东西。
连星夜跟楼照林探讨完哲学后,一开始兴奋得翻来覆去,被楼照林按在胸口不许动,也止不住他越跳越快的心脏。随着血液循环的加速,他的手脚开始发热,脸蛋一直在充血,眼球都隐隐作痛,但过了没一会儿,连星夜身体的温度又很快流窜走了,他清晰地感到温暖像流水一样从他的血液里渗透出去了,寒冷逐渐像冰冷的蛇一样漫上他的胸口,他的手脚渐渐变得冰凉,心率也减缓了,脸蛋的红晕很快退下去,转而变成了冰凉的苍白,他的身体竟然像冰块一样冷了。
楼照林正睡得晕乎,突然被冻醒了,他连忙睁开眼睛,摸了摸连星夜的身上,然后就被吓了一跳:“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冷了?”
连星夜牙齿咯咯咯地打着颤,不住往楼照林的怀里钻,嗓音抖动地说:“不知道,可能是受了刺激,然后自主神经失调了。”
抑郁症总是会有奇奇怪怪的躯体反应,就算有人把自己冻死了,他都不会觉得奇怪。
楼照林赶紧爬起来打开了空调,直接把温度调到最高,然后重新钻到被子里,把连星夜紧紧扣在怀里。楼照林心想,要是有电热毯就好了,但是带不进医院来。
现在天气的温度已经快变成夏天了,开暖气时再不是一件让人好受的事,有的人甚至已经从仓库里掏出了电扇。半小时后,整个屋子已经像桑拿房一样火热了,楼照林汗都渗了出来,连星夜却依然冻得像刚从冰窖里拿出来的一块腊肉。
连星夜脖子缩成了一个蜗牛,双手紧紧地抱在胸前,打着哆嗦说:“不行,自主神经失调是由内而外的寒冷,不是靠外界就能暖和的。”
楼照林急得头上疯狂冒汗,恨不得在床上团团转,想了想,忽然坐起身,一口气把自己的上衣和裤子都脱了,连短裤都不穿,然后红着脸重新钻进了被子。
连星夜感到一双强健有力的双臂像藤蔓一样紧紧箍住了他的身体,紧接着,一对劲瘦火热的大腿也用力夹紧了他,连星夜的脸完全和楼照林炽热的胸口贴合了,耳畔楼照林的心跳重得像是要砸穿连星夜的耳膜,连星夜整个人都被楼照林像火炉一样滚烫的健壮身躯包裹住了,他又觉得楼照林像一床被太阳烤得热乎乎的棉被,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躺在里面一辈子安眠。
楼照林不断顺着连星夜的手背,呼吸急促地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连星夜的嗓子在楼照林怀中有些闷:“稍微好一点,不过还是好冷。”
楼照林绞尽脑汁道:“如果害羞的话,会好一点吗?害羞会产生多巴胺吧。”
“不知道,我不怎么害羞。”
“那我们亲一亲吧,说不定亲了嘴,就热乎起来了呢?”楼照林说着,双手在黑暗里摸索到连星夜的嘴唇,然后尽量对准地吻了上去。
他们从一开始就吻得很热烈,楼照林的体温几乎在一瞬间又拔高到一个不可思议的温度。他宽大的手掌用力扣紧了连星夜的后脑勺,一边缓慢地用五指揉搓连星夜的头皮,一边不住地侧头辗转,追随着连星夜的气息,放任自己性感低沉的气音从交缠的齿缝里溢出来。
连星夜从头皮沿着脊椎一路麻到尾椎骨,浑身的骨头都被楼照林哼哼软了,整个人都像化开了似的,被楼照林健康而高大的身躯牢牢压制在床上,连一丝一毫都无法挣动。他不知道,自己无意识流泻出的轻吟同样深深刺激着楼照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