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小姐姐不知疲倦,一个案子接一个案子,路杳哈欠连天地正打算关电视睡觉,悬在关机键上的手指却鬼使神差顿了一下。
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告诉他——
没有错了,他等的就是这个。
路杳挪动屁股凑近电视,目不转睛。
电视中正在播报的情杀案,说的是一个美艳尤物风流成性,结婚后依然不能收心,尽管丈夫高大帅气、温柔多金,他还是孜孜不倦地在外边勾搭野男人。
案发日,美艳尤物约了男人到家中鬼混,不料丈夫提前回家,想在他生日这天给他一个惊喜。
惊喜是没有,惊吓倒挺足。
新婚妻子手忙脚乱地藏起奸夫,看着丈夫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居然起了杀心。
晚餐时,他换上布料清凉的睡衣,小意殷勤地为丈夫斟酒,而丈夫被他秀美的小蛮腰晃花了眼,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全然不知酒中下了毒。
丈夫死了,法医检查结果是酒精中毒,证据不足,没有办法给嫌疑最大的妻子定罪。
毒妇逃过法律制裁,气焰更加嚣张。
他毫无悔意不说,还日日在外边花天酒地。
等警到方终于查出罪证,准备将他捉拿归案的时候,这位风流美艳的寡妇却突然失踪、下落不明。
真的下落不明吗?
他明明就在……这里。
路杳看着电视中占据了大半张屏幕的嫌犯照片,脸都要绿了——
虽然浓妆艳抹,眼角眉梢俱透着一股耐不住寂寞的妩媚与妖娆,但那并不妨碍路杳一眼认出,在那青色眼影与烈焰红唇的妆容下,是他自己的脸。
坏了,毒妇竟是他自己。
难怪衣柜下边藏着情趣内衣和涩情杂志呢,原来他是这样一个水性杨花、不知检点的人。
路杳心情复杂。
通缉照挂了一分钟,忽然跳回主持人的脸。
路杳以为这是要开始下一个案件了,与其他案子比起来,他的案子虽然不道德,但是却没那么黑暗血腥,比较而言……
他困得思绪发飘,想着“自己”的杀人手法既干净又整洁,隐隐间竟还有些得意。
就在这时——
“罪人,我在盯着你呢!”
电视中陡然传出一声尖啸,路杳惶然看去,瞧见主持人小姐姐面目狰狞、清纯不再,眉梢吊起、眼睛通红,宛若恶鬼。
与此同时,电视信号变得极差。
雪花噪点中,主持人的脸一时变红、一时变蓝,一时口眼错位,扭曲异常。
她歪斜的嘴巴张张合合,在电视错乱的色彩显示中,红得像生啖人肉的野兽的嘴。
“罪……滋滋、滋……罪人,你……滋滋……”
她的话语被噪音侵蚀。
卧室里滋滋啦啦嗡鸣一片,声音越来越大,调子也越来越尖锐刺耳。
最终,播音器运转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