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这人长得并不慈祥,但又觉得是?自己不喜欢生人。
卢老一见?到她,精神都好了几分。
谢濯臣率先开口,“问前辈安,她便是?前辈想见?的,秋穗姑姑的女儿。”
沈烛音看了谢濯臣一眼,大着胆子问安,“小女烛音,见?过卢老。”
“过来。”老人柔声道。
沈烛音不安地望向谢濯臣。
“去吧。”
得到他的应允,沈烛音才缓慢地挪动脚步上前。
卢老注视着她,目不转睛。
与此同时?,管家送上来一碗清水,托盘上还放着一把刀。
谢濯臣眉头?轻蹙。
“好姑娘,你知道你爹是?谁吗?你娘有没?有跟你提过?”
沈烛音摇了摇头?,“我很小的时?候娘就去世了,我都不记得她的样子,更别说爹爹了。”
“那我们现?在验个亲好不好?”
沈烛音愣愣的,“跟谁?”
“跟我。”
沈烛音和谢濯臣双双瞳孔一震。
半晌没?有动弹和反应。
老人给了他们时?间接受这个消息,自己率先伸出手,管家拿起刀,割开指腹,一滴鲜血落入清水。
沈烛音盯着那碗水,惶然地,迟疑地,伸出了手。
痛感只有一瞬间。
屋内所?有人都紧紧盯着清水里?的两滴血,连呼吸都不敢重,唯恐影响结果。
沈烛音瞳孔紧缩,因为两滴血真的相融了。
她心头?没?有惊喜,满是?茫然,不自觉地后退。
老人则大喜。
管家跟着激动,“真是?我们家的小姐,老爷,您还有后!”
谢濯臣扶住脚步踉跄的沈烛音,自己亦是?茫然,“前辈,您……您的儿子去过谢府?”
老人看向沈烛音的目光里?满是?慈爱,“不是?我儿子,是?我。”
可?他的年纪足够做沈烛音的爷爷啊!
两个人不约而同向对方靠紧。
在意识到沈烛音更需要支撑的时?候,谢濯臣强迫自己冷静。
“您什么意思??”
老人的眉目间忽地染上怅然,叹了口气,“我虽与你爹谢尚书差了些年岁,却很投缘,当年算得上莫逆之交,两个府上常有往来。有一日?,我与他在谢府把酒言欢,喝得酩酊大醉,你的母亲沈夫人夜晚寻来,亲自照料你的父亲,但不能对我不管不顾,便让她身边的秋穗娘子看顾我。”
“那晚我们……”卢老轻咳一声,略去其中细节,“总之,那时?恰逢我外放,需要离京几年。我问秋穗愿不愿意同我走,她拒绝了,一是?不想离开京城,二?是?因为你太小,谢府群狼环伺,她放心不下?你和沈夫人母子。我想着罢了,反正过几年我也?是?要回来的,那时?候你也?该长大了,她也?会?舍得离开。结果我刚回来,就得到了她和沈夫人一同葬身火海的消息。”
“我不曾得知她为我生了个女儿,若是?知晓,定然不会?让你在外吃苦。烛音,你可?愿原谅爹爹?”
沈烛音睁大了眼,满是?迷茫。
若事情的真相真如他所?说,那娘她们为何对此讳莫如深?当年的卢老或许还没?有拜相,但身份也?足够贵重,秋穗姑姑怎会?宁可?沈烛音无名无份,也?不透露半点有关?其父的消息。
谢濯臣心中布满疑点,不自觉将沈烛音拉到身后。
“不管你能不能原谅我,可?我们是?父女这件事情已经得到证实,你们何必对我如此戒心,难道我还会?害我在世唯一的血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