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对着朦胧薄纱床帘,听见轻缓的脚步靠近,软声道:“红叶,我还是睡不着,你来陪我会吧。”
来人没回答,却慢慢掀开帘帐,靠在床边,给她掖紧了被子。
钟薏感到一阵冷湿气,有些疑惑,下意识转过身,却看到了正在她脑中作乱的人。
“。。。。。。陛下?”
男人一路从偏殿走来,淋了些雨,深色蟒袍的肩膀处洇湿了大片,乌黑长睫上粘着几滴未坠的水珠,菲薄的唇抿着,浑身被冷意包裹。
钟薏忙从榻上坐起,动作却显得有些慌乱。身上的烟青色蚕丝寝袍因刚起身而微微滑开,胸口露出大片莹白细腻的肌肤,又被滑下的青丝盖住些许,随着她的动作泛着柔和的光。
意识到失态,她连忙将寝袍拢紧。
卫昭低眸看着她的动作,没有开口。他脑海里不断回荡着一刻钟前太妃同他说的话。
孤寂之地。。。。。。孤寂之地。。。。。。她便是这样想的么?
这四个字仿若钢钉扎入心口,痛得他流尽浑身鲜血。
他几乎想要笑出来,但笑意不达眼底,反而显得他如玉脸庞愈发扭曲怪异。
帷帐顺势垂下,把他们二人隔绝在一个密闭空间中,外界的光线更加朦胧,龙涎香和甜腻花香在帐中交错缠绵,混为一体。
钟薏有些紧张,她从未见过这样神色陌生的卫昭,不复面对她时温柔包容的模样,反而有些阴郁莫测。她不由撑着身子往后挪了一步。
正是这一小步把卫昭神思拉回,心中囚着的那只野兽摩擦着尖锐爪牙,几欲破笼而出。
他缓缓伸出手,宽大手掌慢慢抚上她的脸颊,触感带着无法言说的侵略感。
钟薏看着他的动作,直觉告诉她不能躲,否则会发生可怕的后果。于是她乖乖坐着,任由手掌摩挲着自己的脸颊,仿若冰凉蛇身在脸上滑动。
卫昭眼中眸色沉似玄渊,直直看着她,唇角勾起,整张脸忽得温和下来:“薏薏,嫁给我,好不好?”
他语气柔得像是从梦中传来,低哑的声音带着难以抗拒的蛊惑,像细密的丝线一点一点,无声息地缠绕上她的心神:“和我在一起,好不好?我只会有你一个女人,我们共享江山,这一生,乃至下一生。。。。。。生生世世我都只与你在一起。。。。。。”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漪漪。
面前的美人明显怔住了,看着他,小嘴微张。
钟薏没想到他会如此说,心中震惊与甜蜜交织,她下意识开口,声音却带着几分不安:“陛下怎能只有我一人?”
卫昭闻言目光未动,只轻轻眨了眨,她才意识到他的睫毛真的很长,漆黑眼睫微曲,挂着的水珠滑落,坠在锦被上,晕开深色湿痕。
男人声音微哑,温柔地几乎要滴出蜜来:“我只爱你,自然只会有你一人。”
他说的自然是真心话,皇家注重子嗣,可他不愿和除钟薏以外的任何人发生关系,他嫌恶心。若他有子嗣,那么只能从她身体里诞生;若她不愿,那么他一生无子也无所谓,他只需要她便足够。
钟薏感觉自己心跳又开始加速,像急促的鼓声,越来越快,她甚至疑心面前的卫昭会不会听见。脸颊逐渐发烫,热意蔓延开来,几乎要烫到他放在自己脸边的手掌。
她身体轻颤,好像掉入了无边蜜罐里,足够甜蜜,但带着会被溺毙的恐惧。
颤动的眼睫暴露了她的慌乱,卫昭看得清楚。他指尖顺着脸颊滑到她的下巴,微微用力抬起,迫使她直视着自己的双眼。
他紧紧盯着她,看着她眼波粼粼的眸,好像已经被他的话逼到极致,眼泪聚在眶中,将落未落。
卫昭觉得自己跳动的心脏仿佛下一刻就要寂灭,整个人的身体和灵魂分开,身体依旧赖在她面前,灵魂却飘在一旁,冷漠地看着他如野狗般乞讨她的一丝丝爱怜。
“薏薏,你哭什么?”他笑了,目光幽深,嘴角却扬得更高,声音低柔到有些不寒而栗。双手捧着她的脸,“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话音未落,他突然俯身,狠狠咬住了她的嘴唇。他脑中混乱,唯一清晰的念头便是——吃掉她,把她放在肚子里,让她永远无法离开他。
这不是吻,更像是原始的占有。力道凶狠,带着他已然无法遮掩丝毫的疯魔与独占欲,舌头强硬地探进她的口腔,几乎要将她窒息。
钟薏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瞪大了眼,抬手想推开他,双手抵在他坚硬的胸口,却被他一只手锁住,另一只手臂牢牢扣住她的腰肢,让她被困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