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希没有答应?”他说话直指要害:“如果音希答应下来了,以玄紫将军的身份和傲气,不至于前来我岐黄街上的小院。”
李伯都道:“司家家主位居兵部尚书之位,与我李家正是门当户对,二公子司远瞾司将军一身修为有望骑鲸成造化,历来得圣上器重,铁佛关、篱河江两次大功之下,他已经得了杀佛侯之爵,统兵玉甲军,在朝中如日中天!
音希能嫁给杀佛侯,是她的幸事。”
李伯都语气铿锵,陈水君却皱起眉头:“司远瞾早已成婚,甚至膝下还有一儿一女,他的妻……似乎并无亡故,你们要音希去做妾?”
李伯都面不改色:“音希的声名早已被你毁了,她能嫁入司家已经是好事,而且司将军自然不会亏待了她,总好过……躲在我李府中,被人非议一生。”
始终平静如水的陈水君听了李伯都这番话,脸上终于显露出怒意来:“音希与我本是两情相悦,你李家以门阀士族之见拒绝了我,也让我与音希抱憾终身,现在,你们要音希去做妾?”
“那又如何?”李伯都冷哼一声:“去给司远瞾做妾,总好过与你结成连理,从此看你在贫瘠之地当一介县官,再生出方才院里那等平庸的杂种,从此操劳一生!
陈水君,你与音希本就不是同类人,你硬要攀附,无非是看我李家在朝中的权势足以扶你上青云,只可惜,你出身太过卑微,泥泞中的弱犬,竟妄图染指高飞的青鸾,实在自不量力!”
“有朝一日,你会知道他不是什么平庸的杂种,他叫陈执安,也是音希的孩子。”陈水君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来,眼神如刀,直刺李伯都的眼睛。
李伯都在这个刹那有些恍惚,他隐约从陈水君身上感知到一丝锋锐的气息,与陈水君平日里的性格截然不同。
“陈水君不过璞玉境的修为,又如何能让我感受其锋芒?”李伯都心中这般想着,话语也越尖锐:“他不是我李家骨血,不过是我李家一时不查下的意外,他是你陈水君之子,正好和你一同在这岐黄街上过完平庸的一生。”
“我也可以给他一个前程,保他一生无虞,只要你给音希写一封信。”
“陈水君……莫要太过自私,你便当是为音希着想,也当是为你那平庸的儿子找一条出路。”
“执安的出路,我自己来找。”陈水君打断李伯都的话:“玄紫将军,我准备远行,等我回来,我会找你仔细写一写杂种二字。”
李伯都忽然失声而笑:“陈水君,你记了我的仇,往后要找我算账?”
他心中暗想:“若非我答应了音希,真想……今日便捏碎你的脑袋。”陈水君轻抚衣袖,肩头又落一只蝉。
李伯都忽然觉得眼前的陈水君……似乎比起十八年前,大有些不同。
可却不知是哪里不同。
春风又来。
江风刺骨。
——
陈执安坐在桌案前,看着摆放在眼前的两本武道典籍。
“沈好好是铁臂将军的孙女,他给我的这两本秘籍想来应该有些来历。”
陈执安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吸气时隐约感觉到自己肚中一股气悄然流淌,进而又弥散于他的身体内不知所踪。
陈执安知道这就是所谓的“血气”。
无一错一一一内一容一在一6一9一书一吧一看!
他喝了赤中姜所泡的姜茶,懵懂间化出血气,却不知该如何驾驭这股气。
“大雪山参气帖……看这名字大概就是驾驭血气的功法。”
陈执安缓缓打开这本秘籍,只见秘籍扉页之上写着一行字。
“铁佛关终年大雪,余听雪、看雪参悟养气之道—积阴成大雪,落处乱纷纷,血气鸣寒夜,披身养黄钟!”
他低头仔细阅读这本大雪山参气帖,不知不觉两个时辰悄然而逝,时已至傍晚,太阳落下,落日的余晖照在墙头,只留下微弱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