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在那个时候就在乎陈砚。
有的。
“有。”
湛征又问:“那他花了多长时间?”
湛柯睫毛颤了颤,那数字之大时间之长,是他这些年来噩梦。
他咽了咽口水,干涩的喉咙在刺痛过后短暂的解脱。
六年。
他意识到自己爱上陈砚。
花了六年时间。
那句“我爱你”,陈砚等了十一年。
人生有多少个十一年可以经得起这样的撕心裂肺。
他在陈砚精神快要崩溃的情形下对陈砚最后一次说“分手吧”。
那时陈砚眼泪大约已经哭干了,一滴都掉不出来了,他只是呆呆地坐在床上,将盖在腿上的被子掀开,脸色苍白的站起来,和湛柯面对面。
他抬手在湛柯脸上轻抚,声音平淡地掀不起一点波澜,他鼓了鼓腮帮,点点头。
他说:“最后一次了。”
然后取来了行李箱,沉默地打开衣柜,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
湛柯从头到尾就站在旁边看着,他承认自己心慌了,承认自己在看到陈砚对自己说“分手”已经没有力气做出多余的反应的时候,整颗心都像是被撕裂了。
但他把这归给了习惯。
他只是习惯陈砚在他身边罢了。
只是习惯陈砚一直对他笑脸相迎罢了。
只是习惯陈砚一直一直一直喜欢他。
陈砚将身上与湛柯同款的睡衣脱下,丢进了垃圾桶。
换上最简单不过的白衬衫黑裤子,拖着行李箱走出了门。
他转身关门的时候对站在不远处盯着他的湛柯说:“你最好永远别喜欢我。”
你最好别喜欢我,永远都别喜欢我。
然后关上了门。
再也没再推开过。
湛柯在原地愣了很久,反应过来之后他推开门追出去。
就像现在一样,背影都看不到了。
再见的时候,陈砚说他要结婚了。
“怎么办,”湛柯喃喃道
:“那要怎么办,我怕他会忘了我。”
陈砚刚一到家就接到了“车主”的电话,看到来电显示“梁其致”三个字的一瞬,陈砚笑了一下,接起来之后的“喂”语调都是上扬的。
梁其致咬牙问:“陈副总,不打算给我一个解释吗?”
陈砚走进厨房倒了杯水,润了润嗓子后才回答:“什么事儿梁总?”
这全天下咬住一个“副”字不放的,就只有梁其致一个人了。
这么多年来坚持不懈,一定要喊“陈副总”。
陈砚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