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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 鸱鸮（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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鸱鸮

《诗经·豳风》有一首题为《鸱鸮》的禽言诗，一只小鸟在诉说她所遭受的迫害和经历的辛苦。诗的第一段是：

鸱鸮鸱鸮！猫头鹰啊猫头鹰！

既取我子，你抓走我的娃，

无毁我室。别再毁我的家。

恩（殷）斯勤斯，我辛辛苦苦劳劳碌碌，

鬻（育）子之闵斯。累坏了自己就为养娃。（余冠英译）

《诗经·陈风》还有一首题为《墓门》的诗，是对于不良执政者的讥讽。诗的第二段是：

墓门有棘，墓门有棵酸枣树，

有鸮（枭）萃止。猫头鹰儿守着它。

夫也不良，那人不是好东西，

歌以谇止。编支歌儿劝告他。

讯予不顾，劝告他他只当扯淡，

颠倒思予。心里头万事颠倒看。（余冠英译）

鸱鸮，系鸟纲的一科，古代对猫头鹰一类禽鸟的统称，也简称鸮。鸮与枭通。它的长相与习性都有别于一般的鸟。两眼不似他鸟之生在头部两侧，而位于正前方；眼的四周羽毛呈放射状，形成所谓“面盘”。喙和爪都弯曲如钩，非常锐利；周身羽毛稠密而松软，飞行时无声。由于鸱鸮在夜间活动，叫声凄惨，往往引起人们不吉利的联想，称其为“恶鸟”。其实它是以捕食田间鼠类和大型昆虫为生，应视为农林的益鸟。

鸱鸮亦称，又通“鸱枭”，诸如鸱鸺、鸺鹠、鹠、鸱鸠等名称，都是同一类属。《庄子·秋水》说：“鸱鸺夜摄蚤，察毫末，昼出瞋目，而不见丘山，言殊性也。”《淮南子·主术训》亦载此文，称其为“形性诡也”。《广雅·释鸟》说：“鸱鸺，怪鸱也。”清王念孙《疏证》：“怪鸱，头似猫而夜飞。今扬州人谓之夜猫。”汉扬雄《太玄经》五“聚”：“鸱鸠在林，彼众禽。”王涯注：“鸱鸠，恶鸟。聚林中必为众禽所噪也。”

在古代传说中，枭是“食母”的不孝之鸟，故用其比喻恶人。《说文》：“枭，不孝鸟也。日至，捕枭磔之。”汉朝的皇帝在夏至日赐百官“枭羹”，并用来祭祀，其目的是要把它灭绝。《诗经·大雅·瞻卬》：“懿厥哲妇，为枭为鸱。”长得很美的褒姒之类，却像恶声之鸟。陆机注曰：“鸮大如斑鸠，绿色，恶声之鸟也。入人家凶。”总之，鸱鸮——猫头鹰自古以来，就有不好的名声，在中国人的眼里，是不吉利的象征。

可是，像这样被称为“怪鸟”“恶鸟”“不孝之鸟”的鸱鸮，为什么又在画像石中大量出现呢？从诗经的“墓门有棘，有鸮萃止”可以看出，那里既是鸱鸮活动的地方，也可能是它的恶名由来之原因。

原来，在人们的传统观念中，鸱鸮是站在阴阳两界之间的一种“灵魂之鸟”。有民间谚语和歇后语说：

不怕夜猫子（猫头鹰）叫，就怕夜猫子笑。

夜猫子（猫头鹰）进宅——凶多吉少。

张天师玩夜猫子（猫头鹰）——什么人玩什么鸟。

语言虽粗俗，但揭示了人们对鸱鸮的寓意内涵。猫头鹰在夜间的叫声是很慑人的，尤其是接连的叫声，确像古怪人的笑声。据说它的嗅觉很敏锐，能够嗅到死人的气味，所以它飞到人家的屋脊上鸣叫时，很可能是嗅到了什么。另一方面，道教在东汉兴起后，张天师在民间成为沟通阴界、辟邪捉鬼的神人，而猫头鹰便是张天师的使者。也就是说，人在活得健康时并不想遇到猫头鹰，可是一旦离开人间，进入另一个世界，却要求助于猫头鹰，它能引导人的灵魂升天。长沙马王堆西汉墓出土的“非衣”，即死者出殡所打的幡，上面便画着一只引魂的猫头鹰。

画像石上所刻画的猫头鹰很多，大都是在建筑物的屋脊或屋檐上，有的与其他鸟禽混杂在一起，单独构成画面的不多。这种处理，是否说明死者正在阴阳两界之间，不知是留恋人间还是在向往天堂。

鸱鸮

1979年江苏徐州东甸子汉墓出土。

鸱鸮

1河南许昌汉墓墓门画像石。2陕西米脂县出土。3江苏徐州铜山东沿村出土。4山东滕州羊庄镇庄里村出土。5江苏邳州出土画像石。6江苏邳州出土画像石。7安徽宿州符离集出土。8江苏徐州铜山汉墓墓门门扉。9河南许昌汉墓画像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