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会把工作给我?你在哪听到的?谁向你许的话?”赵国庆听到张翠花这样说,瞪了黄春彩一眼,“别听风就是雨,这次的招工我知道,确实是内招。”“凭啥内招啊?”黄春彩是真的急,“吴爱平都上公社当播音员去了,你到现在还在家里闲着。”“就是因为当初卫庆的工作指标恼我们,这都几年过去了,总不能记一辈子仇吧?”黄春彩说着说着哽咽起来,“爱平怀孕了,以后她的孩子生下来就是吃商品粮的,咱家的狗蛋有啥?”张翠花也跟着出声:“立功在运输大队有工作,那爱平得了工作就该让出来啊。”黄春彩点点头:“我也不是想要这份工作,就是气不顺。都是赵家孙媳妇,凭啥她就啥都有,我啥都没。”“行了,别再说了。”赵国庆烦躁的站起来,“有这说闲话的劲头,把家里收拾收拾。”他在生产队转了一圈,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走着走着就走到老宅。这时,赵立功和洛洛先后下班,院子里满是欢声笑语。尤其是王凤的笑声,简直高得刺耳。他在院外喊了一声立功。赵立功在里面听到,先和赵多福赵老太说了一声,这才出门。“哥,啥事?”赵立功给赵国庆让了根烟。赵国庆蹲在地上,把烟点燃,闷着头不出声。赵立功也蹲在他身边,也不出声。过了一会,赵国庆忍不住了,终于开口:“爱平在公社干得挺好吧。”“挺好。”赵立功看向他,“你有啥事,只管说。”“你们一家,两个吃商品粮的。”赵国庆说了这话,又住了口。“哥,咱爷和咱奶在院里呢。”赵立功突然说了一句和话题无关的话。“我知道他们在家的,我想和你说的……”赵国庆说到这里,被赵立功打断。“我想和你说的,就是这个!爷奶在家,你在院外喊我时咋就不知道进院跟爷奶打声招呼。”赵立功站起来,“爱平没吃商品粮,公社的播音员不拿工资只拿工分。”“立功,我和你嫂子没别的意思,就是……”赵国庆支支唔唔的有些说不出口。“哥,我的院子你们住着呢。”赵立功笑了笑,“咱啥也不说了,中不?”“啊?院子?”赵国庆愣了一愣,不明白赵立功为什么又提起院子,“你不是回老宅住了吗?”“你瞧,你就是这样!”剩下的话,赵立功一点都不想说了,“你占着便宜时,你不出声。你吃亏时,就错在别人。拉石头拉的挺好的,真的,别想那么多不该想的。”赵立功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我哥,永远是我哥。但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怪不得当初洛洛不管怎么样都不肯原谅赵国庆一家人。原来,洛洛早就把赵国庆和黄春彩看透了。赵立功转身走开,连看都不看赵国庆。在山上努力拉石头,是因为孔书记分配工作的方式给了他们希望:只要工分高,就能进厂当工人。可是,一旦希望破灭,他们就会怨天怨地,觉得这世界不公平。玩具车间内招了一次工,赵国庆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就急成了这个样子。回到院子,赵立功没提刚才赵国庆把他喊出去的事,家里也没人问。大家围着洛洛拿回来的毛线,正在讨论要打个什么花型。“我听说有打毛衣的书呢。”吴爱平最近当了播音员,接触的消息面和知识面也广了起来。“打毛衣还能写书?”赵老太是真的没听说过,“现在啥都能出书了?”“只要有人看,肯定就有人写书。”洛洛的眼睛紧盯着在席上玩玩具的前进。身为几个厂子的厂长,从厂子里拿点玩具给自家孩子玩,她还是有这个特权的。看着前进把玩具往嘴里塞,洛洛连忙抢过来,心里思忖着玩具的事情。得开发一些婴幼儿能玩的玩具,婴幼儿的玩具要求无毒无害,也不能有棱角,免得伤到孩子们。第二天上班后,她把万大良叫了过来,把玩具的事情吩咐下去。然后徐参就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李厂长,拖拉机厂来人了。”洛洛急忙迎了出去。“李工。”洛洛与李工握手。李工仔细打量洛洛的办公室,乐呵呵:“李厂长的摊子是越来越大了,在我们地区现在都能听到李厂长的大名了。这次,我是有求于李厂长。我们地区也成立了一个冰棍厂,销量一直不好,想来李厂长这里取取经。”“取什么经?我们要相互学习才对。”洛洛好一阵谦虚。这都是小事,她当即叫马鸣去接待李工带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