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子常来吧?”
花芜笑道:“哦?哪位沈公子?”
“就是那位玉树临风、卓尔不群、面如冠玉……”云蓁忽而小声道:“却戾气逼人的沈公子。”
花芜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端起茶水抿了一小口,但云蓁的目光太过炽热,她又不得不答。
“原来崔公子同沈公子认识。”
“他有恩于我,我想送礼致谢,却不晓得他的喜好,特来请教。”
不知怎的,云蓁总觉得花芜尽管面带笑意,但眉目间却隐隐有着一丝为难之意。
“崔公子照男子的喜好来便是。”
花芜哪儿能知晓沈今鹤的喜好,那位一向孤傲得很,她这儿不过是他和宁州联络的线桩罢了,她从未见过他的一颦一笑,更不用说能掌握他的喜好憎恶了。
云蓁却以为花芜说不出口才这般为难,她“哦”了一声,拖着长长的尾音,眼里含着意味深长的笑。
“我知道了!多谢花芜姑娘!”
花芜笑着送走了云蓁,云蓁得了消息自然也是高高兴兴地出了门。
不过两人似乎产生了误解。
花芜说的是舞刀弄剑,送个剑穗、刀鞘之类的,应是不会出错。
但云蓁想的却是别的意思……
两者之间,相差甚远。
白衣公子走后,一道青色身影从玉屏后走出,花芜冲他恭敬地俯了俯身,神情严肃,已无一丝花魁娘子的妩媚。
·
回府后的云蓁差了钦吾卫给沈今鹤送帖子,邀他长公主府一见。
戌时至,沈今鹤着一袭青衫来了。
雪绒将沈今鹤引至云蓁事先布置好的地方,欠了欠身便退了下去。
房内主道两旁挂满了轻纱帘帐,夜风吹动轻纱,柔软的轻纱不经意地触碰着沈今鹤的脸颊和手背,让房内多了几分微妙的气氛。
靠墙的木雕花台上摆放着今晨刚摘的几支茉莉花,花香伴着酒香扑鼻而来,真叫人沉醉。
以往沈今鹤常常踏足的地方,不是威严肃然的钦吾监,就是压抑森严的诏狱,此地却酒花飘香,有清雅之感,甚至横生暧昧。
准备之人的确是下了功夫的。
听到有人踏上地毯的声音,他稍稍地清了清嗓子,看在她如此用心的份上,就说句好话给她听听好了。
来者坐到旁侧琴前,指尖拨弄琴弦。
沈今鹤闻声抬眸,眼前人琴音悦耳,听琴人却瞬间黑了脸。
正中间的是一个穿着清凉舞服的美人,伴着琴音舞动着曼妙的身姿,如春风拂过柳枝,眼神也柔情似水。
紧接着,三个极有韵味的美人款款而来。
她们坐于沈今鹤身侧,一个玉手轻执酒壶,温柔地给他斟酒;一个替他布菜,举手投足满是温婉;一个给他捏肩,轻声细语地唤着“公子”。
只是,她们行动不过须臾,被围着的这位公子就浑身散发着令人哆嗦的寒意,明明是夏夜,却冷得她们乖乖拉起了滑落肩膀的衣裳。
“出去。”
他显然已无任何耐心。
“奴家哪里伺候不周,公子尽管开口,奴家……”
斟酒的美人翘着兰花指递上酒盏,眼神妩媚得要人命,软软的身子往沈今鹤怀里一靠,欲亲自喂给他喝。
不料,美人话还没说完,手上的酒盏被一股力打在了地毯上,人还未碰到他就被毫不留情地推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