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小野种!”陆祈宁一甩手里的玩具,立马冲到她跟前,男孩大女孩五岁,女孩就只能到他的胸口,他用手狠狠戳她的额头,“宋霄是我朋友,什么时候跟你这么好了?每天在家里被打了才过来吧?是不是家里人都不待见你!”
“讨厌你!讨厌你!”梁西月举起拳头朝着陆祈宁的胸口打。
陆祈宁也不好惹,眉头一皱,立马就要反击。
宋霄见状,赶紧过来将梁西月护在身后,说道:“你跟个小孩计较什么?她才五岁。”
“关我屁事。”陆祈宁冷哼一声,“她敢打我,我就揍死她。”
“你真的是……”宋霄被他气的也说不出反击的话来,转身去牵梁西月的手,“你自己玩吧,我看她应该还没吃饭,我带她吃点。”
“你管她干嘛,咱们踢球去啊。”
“有点尊老爱幼的品德行不行?”
“那也要看谁吧?就这小孩,自从搬到梁家,你给了她一颗糖后,天天往你家跑,你就说说咱们有多少次因为她没好好出去玩了?”
宋霄懒得跟他多说什么,牵着梁西月走进餐厅后,拿了块面包给她,又倒了杯温牛奶。梁西月乖巧的坐在餐桌上,吃着面包,喝着牛奶,冲着远处的陆祈宁做鬼脸。
陆祈宁‘嘿’了一声,想冲过来揍她,又一次被宋霄拦下。
两人的火药味,似乎从这一年就埋下了。
互不待见、见面就掐。
他骂她野种,她骂他狗东西,你来我往,从不谦让。
在陆祈宁眼里,梁西月不是女孩。
在梁西月眼里,陆祈宁就是个祸害。
直至十八岁跟宋霄告白失败,陆祈宁来找她,她才第一次觉得——他还是个人。
只是安慰起不了作用,她仍然为宋霄的拒绝伤心难过,回家大哭一场,哭得双眼红肿,哭到生理性反胃呕吐,趴在马桶上吐得没东西可吐时,她觉得人生已经黯淡无光。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宋霄那么好的一个人,那么善解人意的一个人,在这种关头却选择放任她难过。还是说他不知道她会这样的伤心、这样的无助?
脑海里稀里糊涂想了一大堆开脱的解释,却始终得不到答案。
坐在卫生间里,一直坐到第二天早上,浑浑噩噩的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双眼红肿、满脸泪痕的面容,竟觉得十分陌生和可笑。转身换了套衣服,决定找宋霄当面问清楚。
宋霄跟陆祈宁都是本硕连读,学业本来就重,陆祈宁还不安分,读研期间都在搞自己的创业项目,华祎就是那个时候跟同学、学长联合创办,不靠陆家,靠自己拉投资,其中大半都是陆祈宁用双腿跑来的。
东洲区到西河区需跨越两个区,坐车跟坐地铁花费的时间差不多,都是需要三个多小时。
两点坐车,五点到,学校太大,坐摆渡车都坐错了方向,好不容易到了化学系,就看见陆祈宁单背着书包从教学楼里走出来,落日的余晖打在他身上,黑色利落的短发都染上金色的光辉。
梁西月呆呆的看了很久,直到他走到她跟前,打了个响指,“干嘛呢,盯谁看这么入神?”
她回过神来,皱眉道:“你怎么在化学系?宋霄呢?”
“你找宋霄啊?”陆祈宁微微挑眉,唇角挂着坏笑,“我带你去啊。”
他走在前面。
她走在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影子交叠。
化学系后面是梨花山,种植着大批学校新改良的梨花树,正值梨花开放的季节,微风轻拂,梨花片片飘落,带着淡淡芳香。
入口处的右侧有个小山坡,站在那里可以看到大面积的梨花树,白色点蕊带粉红,幽静处,不少情侣携手相伴,算是学校里鲜为人知的情侣圣地。
陆祈宁不嫌脏,随便找了块地坐着,路过的人认出他来,喊了一句,他直接皱眉,吼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