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怪我怪我,光问闲话,把正事给忘了。”
刘洋将手中匣子打开,一排成色甚好的鹿鞭、肉苁蓉、海参之物显露出来。
看清匣内俱是些补肾壮阳之物时,魏珩脸色一沉:“刘兄,您这是?”
“孔璋啊,我来寻你之前,琢磨许久,不知要带什么手信,还是内子提醒,才备下了这些上等药材,希望你不要推脱才是。”
“黄夫人?”
“正是内子。”
刘洋隐秘一笑:“你我之间,也无甚避讳,内子前几日偶遇侯夫人,正巧碰到侯夫人在铺中寻一些。。。。。。唔,求子之物。”
他将匣子合上,塞进魏珩手中:“她们女子不知,你我同为男人还不知道吗,求子一事,男人也要耗费不少精力心血,所费心神不比女子少,快快收下。”
魏珩蹙起眉头,凝视手中木匣,指尖渐渐收紧。
片刻后,他抬头问道:“黄夫人在何处遇见的内子?”
*
“夫人?”
自从玉琳将和离书送到陈末娉手上后,她就一直坐在书桌前,也不说话,只是看着那和离书上并列在一起的名字。
玉琳斟了一杯茉莉春放至她面前:“您饮杯茶吧。”
陈末娉没有端杯,还是望着那和离书,低低道:“所以,他很快就签了,随后快马加鞭派人将你送回?”
玉琳点头。
陈末娉咬住嘴唇,低声道:“好,好,好。”
他原来如此迫不及待,看来她这和离书送得真不是时候,应该再早些送去。
玉琳不忍:“夫人,您要是不舍得。。。。。。”
“我有何不舍得?”
他们定远侯府,有什么值得她不舍的人或事吗?她既然写下这和离书,就是下了决心,绝没有半分反悔的道理。
只是三年夫妻,多年爱慕,就此斩断关系,心里还是难受罢了。
她毕竟只是个凡人。
陈末娉微微仰起头,忍着鼻尖酸涩,逼回眼眶中的一点温热。
“夫人。。。。。。”
玉琳行至陈末娉身后,轻轻搂住她的肩膀,由着女子将头埋进她的衣衫里。
不知过了多久,陈末娉抽了抽鼻子,从玉琳怀中抽身出来,坐直道:“无事,将这和离书收好,放进我的妆奁里,待我了解侯府诸事后便去衙门呈交。”
说着,她起身继续安排小丫鬟们归整物件:“都仔细些,对着账册一件件收拾,装好一件划掉一件,也免了之后盘点。”
刚说完,就有一个小丫鬟在拿一个琉璃彩瓶时险些手滑,陈末娉赶忙上前扶了一把:“慢点慢点,这东西贵重不说,砸到划伤你们总归不好。”
她同小丫鬟一道把那琉璃彩瓶放进箱子,还没来得及垫上防震的棉麻,就听门栓一响,屋门被人匆匆打开。
“谁。。。。。。”
陈末娉刚刚抬头,就怔在了原地。
魏珩站在门口,身上的大氅尚未脱下,整个人带着户外深重的寒气,目光沉沉,一步一步朝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