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姨太说着话时,她自己同样也是泪流满面的。“大姐,二姐,现如今咱府上内忧外患!这么大一片宅院,又处在这么个乱世里。谁见了不眼馋呀?今儿个是把土匪给吓跑了!可明儿个呢?后儿个呢?咱也不可能每回都这么幸运吧!别人惦记着咱们这么大的家业!咱自己要是再不团结!漫说土匪一时半会儿打不进来,就单凭咱们自己人,也能把这么好端端的一份家业,给折腾没呀!……”常言道,男人不在家,愁坏了女人家。四姨太不仅要顶受着,来自土匪袭扰的巨大压力,还要承受着大太太这边的严重猜疑。说话间,她更是难以抑制住自己的情绪了。忽然间嚎啕大哭了起来。使得原本恨她入骨的大太太,也开始缓缓仰起了头,怀着一份自责而又羞愧的心情,先是有些难为情的张了张嘴。“四,四妹……”即便是大太太的声音很低,可四姨太依旧是立刻止住了哭声。用着她那红肿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向了大太太。轻声回应了她一句。“大姐!”“都是大姐不好!让你受委屈了!”“大姐!您快别这么说了,俺也有不对的地方!”两位太太,连着较量了几个回合下来,虽然还未见分晓呢?可是,面对着外部匪患的威胁,她们俩的心里面都很清楚。倘若继续斗下去,非但对谁都没好处。搞不好,这份家业还真就落入了他人之手。不管对方是否出于真心的想要和解?对于眼下的紧要关头来说,双方和解才是她们最明智的选择。“大姐,四妹!只要咱们一家人能够齐心协力,不管有多大的困难,俺相信,咱们都能挺过去的!”二太太看着原本水火不容的两个人,都能冰释前嫌,化干戈为玉帛!她此时的心情,可能要比两个当事人还要开心呢!见好就收的四姨太,一会功夫,又把大太太给吹捧上了天。接连几回较量下来,大太太也算是充分领教到了,四姨太的能力。心情愉悦的她,当即便把府上的大权,转交给了四姨太。“四妹!眼目前儿,咱府上不太平!今儿个若不是你,指不定会出什么大乱子呢?大姐老了,脑袋瓜子也不灵活了!往后咱府上的大情小事,全由你来张罗吧!”大太太之所以会这么说,也并不是因一时起兴,而有感而发的。毕竟四姨太也确实有那方面的能力。再者就是,倘若她主动让贤,保她日后继续在府上,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完全是没问题的。眼下她的那双儿女又都不在身边,倘若真把这么有本事的四姨太给除掉了?日后,这么大的家业,该由谁来替她打理呢?四姨太既然这么爱管府上的大情小事,索性不如就坡下驴,就让她管去吧!有了大太太的这一番话,四姨太也逐渐放松了,对大太太的戒备心理。姐妹仨在灵堂里,全都又破涕为笑了。好似黄大发的死,对她们仨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时值深夜,前来搬救兵的栓子和铁蛋俩。却被那帮糊涂蛋,给无缘无故的关押了起来。两人连着哀嚎了好长一阵子,也没人搭理他们。口干舌燥的两人,全都生无可恋的倚靠着墙体,半躺在了地上。“栓子,他们这得把咱俩,给关到啥时候呀?”刚喘息了一会儿后,筋疲力竭的铁蛋,又发着嘶哑的嗓音问向了栓子。“奶奶的,你们这群狗日的王八蛋!不问青红皂白,随随便便就把人给关押了起来!耽误了我们的大事!我倒要看看,到时候你们能有多少狗脑袋够砍的?”心急如焚的栓子,猜想着黄府这会儿,指定是出了大事!越想越觉得憋闷的慌。于是,他又继续扯着嗓子大骂了起来。刚好此时,那几个关押他们的人,全都吃饱喝足的来到了牢房里。“嗨,嗨,嗨!你小子刚才骂谁呢?活腻歪了是不是?”“老总,老总,俺们真是过来找县长有急事的!”好不容易等来了一个跟他们搭腔的人,栓子又立马一脸谄媚的,朝那人说起了软话。“放屁!县长能是你们这种人,想见就能见的吗!”“老总,俺们家老爷,是县长的亲舅舅,俺们府上遭土匪了,俺们是过来找县长搬救兵嘞!”“妈了巴子!再敢胡扯,信不信老子立马大嘴巴子抽你!”那人骂骂咧咧的说着话,就要立马转身离去呢。更是把栓子和铁蛋俩给愁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了?眼瞅着那人越走越远,栓子当即便灵机一动。立马从身上摸索出了一块现大洋。“老总,老总,您留步!”栓子举着那枚银元,又朝那人大喊了几声。不耐烦的那人,刚想扭头骂栓子几句呢。那枚明晃晃的现大洋,立刻便把那人给引了回来。“妈了巴子!为啥早不把现大洋给拿出来?身上还有没有?”那人刚从栓子手里接过大洋,又立刻捏在手里吹了一口气,嘴里面对栓子骂骂咧咧的同时,又把大洋放在了耳朵边听了听。“老总,俺们出来的急,身上就没带啥钱!”“放屁!过来我摸摸!”那人说着话时,又用手在栓子的身上来回摸索了几下。“还有你,过来!”见从栓子身上没找到大洋,他又立刻呵斥了铁蛋一句。不情愿的铁蛋,刚把身子挨到丛棘跟前。那人就立马摸索了起来。随后,一枚滚烫的银元,硬生生的从铁蛋的怀里给掏了出来。“哎,哎,”铁蛋刚想夺回银元呢,却被那人给怒目圆睁的,死死瞪了他几眼。随后,那人便叮铃咣当的,打开了牢房门。“出去吧!”“老总,我们要见县长!”两人刚被放出来,栓子又焦急的恳求了那人一句。“妈了巴子!你们走不走?不走就再进去……”铁蛋见状,赶忙薅拽着栓子的衣袖,两人快步走出了牢房……:()民国土匪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