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却是摇摇头。
他轻轻放远了目光,凝视着某个方向:“只是想起有个人,和你说过同样的话。”
河内这番动荡,必逃不过郭子仪的法眼。此刻镇守西北的朔方军,恐怕也正在暗中操练。
局势越发紧绷,容不得多做纠结。按照林慎的提议重新调配人手后,李明夷很快注意到另一件异样的事:“马道长呢?”
从阿使德里的房间里出来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马和的身影。
被他这么一问,其余人也才注意到,才现身不久的马和似乎又消失不见了。
“一准是跑了。”阿去一口吐出衔在嘴边的草枝,哼道,“我就说他哪有那么好心,若不是为了钱,他才不会回来呢。”
众人散去找了几圈,果然连马和的一个脚印都没见着。与他一同消失的,还有本属于那个叛军军医的贴身钱袋。
“看来这回他真的走了。”确认这一事实,虽让众人有些失落,却也无法也无暇深究更多。
狼的报复心是很强的。
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
若说燕兵的强悍之处,除了无坚不摧的铁蹄,更令人印象深刻的,则是即便被逼进绝路,也绝不会忘记回头把仇敌一口咬住的蛮兽作风。
这个节骨眼上,能做的事情不算太多,却也足够忙活。
继续为谢望施救的同时,生徒们自觉加快了手脚,在前堂、后院和几个隐蔽的角落挖出地道,通向遮蔽物较多的后山位置。又提前备好了救生物资,准备随时进行紧急转移。
令人无眠的紧张里,三天时间眨眼而过。
这日清晨,出去打探的阿去带回一个更加令人心惊的消息——驿站和码头都被一把火烧了。
“他们是死也要拉上垫背的了。”少年忍不住啐道,“真是缺德。”
这些交通关卡,对大规模的行军来说,几乎不具备拦截的能力,但寻常百姓要想通行,这下就不那么容易了。
听到这个消息,其余人脸上的表情更加陈杂。
叛军此举,无疑也有力地印证了阿使德里所说的话。
前线告捷,等待他们的却是即将到来的危机。
“难怪姓马的溜得那么快。”阿去不禁感慨,“别是真让他算准了。”
这下想走也走不成,留在医署中的众人除了更加戒备,唯有祈祷河内落败的叛军逃得再慢一些,至少,能等到谢望的情况再好一些。
“李先生,难道你们还没有找到那个逆贼?”
傍晚,李明夷与林慎例行为阿使德里换药。两人还没有说话,对方竟难得地率先挑起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