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亿万年进化历程的严格甄选,留在人体内的每个器官、组织甚至细胞都其不可小觑的功能,再优良的手术器械也远比不上这具躯体原装的结构。
完成最后一步,李明夷再次快速清理过腹腔,留置好引流管。最后的关腹则由担任助手的谢望操作,他仅出声纠正错误。
撤去甜油麻醉后,李明夷将目光投向角落里的漏刻。
三个多小时的术程,说短不短,但对于这样一台急诊开腹手术,已经算十分顺利。
他习惯性地放松肩膀,仰脖靠在墙壁上,安静等着自己的病人醒来。
清脆的鸟啼划破黎明的沉寂。
一抹羽翅倏地掠过视野的角落,载着破晓的曙光,奋力向朝阳飞翔着。
也就在这时,一声崩溃的呼喊在手术台上响起。
“又来?!”
醒来的瞬间,鼻孔里的熟悉感觉就让仆固怀恩想起一些不甚愉快的回忆。
那道白色的身影,逆着明朗的曦光,慢慢向他走来。
“如果将军继续饮酒,还能再来。”随之而来的声音证实这不是噩梦,而是更残酷的现实。
“还来吗?”
仆固怀恩果断地转开脑袋,试图摆脱这魔鬼似的医生。
他早该想到,人在砧板,如同鱼肉!
咚。
咚咚——!
号召出征的军鼓声忽然在四方遥遥响起。
手术室中的四人同时凝固了目光。
“老夫要出征。”
仆固怀恩冷不丁的一句话可吓坏了刚刚累出一身汗的林慎。
“您的身体……”
“老夫不管!”
话虽这样说着,那抽动的额角却分明暴露出此刻的难捱。随着麻醉剂效应的退散,疼痛很快随之冲上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