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少司君也并不在乎他的意见。
很显然昨夜的厮杀并没有满足少司君的杀性,那头暴戾的兽只是暂且蛰伏下来,在嗅闻到猎物的瞬间便毫不犹豫地脱笼而出,追逐撕咬着猎物。
阿蛮有种奇异的恍惚感,似乎他之前所接触到的那部分少司君,都只是虚伪的人皮。
只是一头兽漫步世间时披上的皮囊。
啊……毕竟,此时此刻少司君抬眼望向他的眼神,先前所见的暴虐煞气已经彻底凝固成阴鸷残暴的黑暗。
怎么能忽略掉呢?
阿蛮听到自己心里有个声音在提醒着自己,这才是真正的少司君。
先前种种,都是假象。
身为死士,他不该对危险的存在有着本能的察觉吗?
阿蛮那该死的敏感的神经偏偏在少司君的面前总是会不自觉地放松下来,大概是自作孽不可活罢。
这是他犯下的错误。
刚才阿蛮短暂急促的呼唤,到底吸引了少司君的注意。
他朝着阿蛮走来。
很少有人会给阿蛮这样强迫的威压,仿佛每一步都会踏碎地面。
那种沉重的压力,迫使着阿蛮攥紧了手里的兵刃。
他没有动,也没有后退。
直到少司君在他面前停下。
那兽微微前倾着身体,冰凉的鼻尖蹭过阿蛮的脸颊,继而缓缓落入脖颈处。
那一瞬间,阿蛮几乎连呼吸都停住。
他猛地意识到,少司君在嗅闻他的气息。
冰凉的雨水,带走了大多的气味。
而最浓郁的地方,自然是血脉喷张之处。
这显然是少司君不能忍受的。
这是他最喜欢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