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
阿蛮欲说话,又被擦了一记。
擦了一下,又是一下,再是一下,擦得阿蛮愣是说不出话了。
……不是,这在干嘛?
阿蛮颇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迷茫。
刚刚不还威严森森,肆意妄为,眼下突然有此做派,就像是一瞬间暴起的怪物安顺下来,如何不叫人困惑?
可少司君不理。
他接连几下擦拭,仍不能完全擦掉那些胭脂水粉,反倒是阿蛮的脸被磨得生疼。
“……大王,那是肉,不是石头。”阿蛮无奈出声,“会痛。”
“我还以为,夫人没有痛苦与害怕的情绪呢。”少司君手里的帕子已经脏兮兮的,嘴上慢条斯理地说,“换做别个,现在已经被拖下去斩了。”
阿蛮抿唇。
少司君仍盯着那一脸粉白不喜,丢开已被污了的手帕,几步走到木架支撑的铜盆前,自底下小格取出又一张帕子沾湿。
而后折返回来,捏着阿蛮的下颚,一次又一次,终将他脸上那些多余的粉擦得干干净净。
只是这其中,不知用掉了多少张帕子。
用了丢,丢了再取,如此反复。
少司君不是那等会伺候人的,初初做来这样的事,也很是粗鲁,将阿蛮擦得东倒西歪。
看着阿蛮那张干干净净的脸,少司君终于是满意了。
阿蛮幽幽:“大王可以让我自己来。”
少司君:“岂有己之为乐哉?”
阿蛮叹气,他从前到底是怎么觉得,司君是个天真文弱,只偶尔嘴毒的书生?
到底是他看人眼光太差,还是少司君太会隐瞒?
丢下最后一张湿帕子,少司君净了手,终于再慢悠悠走回来。
此前所有的对峙,都在少司君这无厘头的动作下陷入了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的尴尬,阿蛮眼睁睁看着男人走了过来,压着他的肩膀躺下来。
刚才发生的激烈冲突,竟是真的连提也不提,就随手抛却,仿佛那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