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会儿杨乡长和燕长青的脸都有点发黑。
那孩子要是真被人贩子带走的,现在估计都跑出去了。
如果没跑出去,现在的情况,不能很快找到的话,后果也让人不敢去想。
正在着急中,有个油腻腻的妇女跑了过来:“我想到个事儿,早一会儿我们那有个吃饭的,我看着不像个好人,在咱们镇上没见过,他吃完还带几个‘油旋’朝着西河头那边走了。”
油旋就是葱油饼千层饼差不多的食物。
西河头说的是老码头,早些年这个小镇也是有过辉煌的,曾经是周边地区的河运中心。
后来码头废弃,到了大建设时期,在那里修过水利,建的有水渠,还有个机器房,不过又一次早早废弃了,现在里面一直放着一些搬不动的机器设备。
燕长青之所以清楚这些,因为他去过里边。
当年逃学的时候,那边废弃码头是最少人去的地方,适合逃学的学生们去躲清静,不怕遇到熟人。
他撒腿就朝着那边跑了过去,速度发挥到极致,瞬间没了踪影。
很熟悉的道路,下了街道一条小路,一路狂奔直接来到河边的码头上,再顺着河走一段,就看到了机器房。
冲进去看了一眼,他顿时就急了。
这里是没人来的,机房是在河堤后边挖了个大坑建在里面的,机房的铁门窗户什么都被拆了,里面的机器上面的零件能拆的也被人拆走了,只剩主体根本搬不动,连动用机械都难运出去,才一直放在这里。
燕长青记得曾经他来看的时候,里面还有粪便什么的,脏兮兮的很恶心。
现在差不多,大部分地方都很脏,只是有一个角落里,明显是有些干净的,还有一些应该是用来包油饼的纸,在那附近扔着。
那些纸很好辨认,上面沾了油用来擦那啥都不会有人用的,至少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其他地方还有脏兮兮粪便的地方,正常人没人会想着带东西到这里吃。
他立刻返身上了河堤,上面已经跑过来了好几个人,不远处杨乡长也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燕长青迎上去:“有人在机器房里边待过,地上有包油旋的纸,正常人没人来这儿吃东西,肯定是人贩子,乡长安排人往西边找吧!”
……
镇上忙碌的时候,其他安排的人也都没闲着。
桃树乡去县城的路只有一条,还要过一次河。
过了河没多远,有个十字路口,直走是县城,右拐去市里,左拐的话是条小路,通往城郊的一些地方。
现在桥上,多了一辆大卡车靠边停着——本来这桥只能并排过两辆车的,现在就只能过一辆车了。
车下边站了一群人,把路都给堵了,领头的那个人的身份打眼一看就知道,学名街头混混,俗名二流子。
剩下几个气质没这么明显,不过也看的出来,和好人有点区别。
领头的那货还提了杆猎枪,正冲着面前的一辆客车喊着:“开门开门,老子你都不认识了,老子又不是打劫的,给你说了找人的,你再不开门以后别去街上……”
司机心里狂骂,混蛋玩意儿,老子就是认识你才不给你开门的,刚才你开车超车还骂老子,老子又没骂回去,你至于这么脑子抽了带这么多人来堵我嘛!
这世道是越来越不行了,离县城就几里路,居然有人堵桥都没人来管。
但是脸上还得陪着笑:“牛哥,咱们都是老熟人,真不是不开门,车上有客人。你有事说清楚,刚才是我不对,没及时给你让路,我给你道个歉,我这是工作,得及时回去……”
因为平时客车就是走走停停,这司机刚才路上被大卡车超过去的时候,正好刚上个人,正在往路中间拐,结果就被卡车上的人给骂了。
他是老司机了,跑这条路好几年,知道街上这帮混混,有时候犯浑起来不认人的。
虽说他们现在都在镇西边的市场上工作,可这司机也知道,实际上愿意正干的混混都去跑生意了,剩下的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