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与你多日未见面,你又受了伤,其他的事情无需你操心,好好养伤就是。”许淮一个孤家寡人,可不想留在抄手走廊上被喂狗粮,说了这些话就离开了。
等许淮离开,甄玉棠与阮亭手牵着手回到屋子。
阮亭刚坐在黄花梨木圈椅里,就听到甄玉棠清软缠糯的声音,“夫君,你把衣服脱了。”
阮亭微哂,“我才刚回来,玉棠姐姐竟这么着急,外面天还亮着呢,这样子不太好吧?”
“什么呀,你别污蔑我,我才没有那种不正经的想法。”甄玉棠眼睛瞪圆,亏她一直担心着阮亭的安危,几日不见,这人还是这么讨厌。
她道:“我让你脱衣服,是想要检查你的伤口。”
阮亭不是娇气的大少爷性子,受了伤眉头皱都不皱一下,不当回事儿。
而随行的军医又不可能整日顾着阮亭,还要照顾其他伤员。所以,甄玉棠不看一眼的话,她不放心。
“好。”阮亭不再逗她,轻笑一声,脱下外衫。
甄玉棠小心翼翼解开缠好的纱布,受伤的地方在腹部,还未结痂,血肉殷红刺眼,长长的一道触目惊心,虽过去几天了,可依然能够看出来当日被砍的那一刀有多严重。
甄玉棠眼眶红了红,“你还说不严重,你就是骗人的!”
面前女郎的眸子湿漉漉的,让人怜惜。
阮亭不愿看到甄玉棠为他难过,温热的指腹擦掉她眼角的泪珠,出声诱哄,“不疼,真的不疼,只是看上去比较严重,刀伤都是这样,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恢复。”
甄玉棠没出声,低着脑袋,仔细看了几眼,动作轻轻的为他涂了药,又给阮亭缠好绷带,眼角的绯红这才渐渐散去,“伤势恢复的还不错,你别不当一回事儿,待会儿让樱桃给你煮些乌鸡汤补补身体。”
“我记得咱们成亲的头一年,半夜赶路遇到了故弄玄虚的匪贼,你为了保护我与平时他们,受了伤。还不到两年时间,你又受了伤,下次遇到这样棘手的任务,说什么也不让你去了。”
阮亭应了一声。如果他的身边没有甄玉棠,受伤了,他也不会在意,只要死不了,那就没有关系。
当然,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会像甄玉棠这样关心他。
甄玉棠是一个很赤诚的姑娘,不爱的时候,绝不拖泥带水,可重新接受了他,便不会有所保留。
经历过广州府那一段动荡时光,此刻陪在阮亭身边的,是他可以放心依赖的女郎,他整个人由衷的感到轻松。
他神色慵懒,转移着甄玉棠的注意力,“只看了我的伤口,要不要看看别的?”
别的?
甄玉棠目光落在他的腹肌处,摸上去触感很是不错。
阮亭宽肩窄腰,穿衣显瘦,看上去是个翩翩贵公子,可身上的肌肉肌理分明,恰到好处。
不过,阮亭还受着伤呢,她可不能被男色所迷惑,甄玉棠坚定的拒绝,“你快点把衣服穿好。”
阮亭又是轻声一笑,不再说什么,重新系上外衫。
甄玉棠在一旁问着,“仇涛的势力彻底被消灭了吗?万一还有逃窜在外的仇家人,伺机而动准备报复你,可怎么办呀?”
“别担心,仇家人都被抓起来了,事情发生的时候,仇鸾不在广州府,这才给了他可趁之机。”阮亭道:“高首辅和杨大人也指派了新的两广总督过来,乱党一事是彻底解决了。”
“这便好。”
甄玉棠不由得想起上一世。上一世,阮亭奉旨来到广州府剿灭红莲党,也是在那个时候,她被温如蕴下了毒,性命垂危。
当时整个阮府都在为她的病情忙碌,阮亭更是办完差事后快马加鞭赶回京师。原本需要一个月的路程,硬生生被他缩短一半,不知为了赶路而跑死了几匹马。
这一世阮亭都受伤了,想来前一世也没有避免。
到了这一刻,甄玉棠才知道,原来,那时候阮亭是带着伤快马赶回京师的。
阮亭伤的十分严重,却不顾及伤势,没有在她面前表露出来,也没有让她知道。
他奔波数月,为政事而忧心,九死一生,等回了府,没有片刻歇息和养伤的时间,承担了一切事宜,推掉所有的公务,告假在府,找了无数名医和宫里的太医为她诊治。
她喝药的时候怕苦,可在最后的那段时间,她一天要喝上几大碗苦涩的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