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直白的点了出来,这句话其他人也都听到了。
是啊,几千两的玉石镯子,还是在紫檀木盒子里面装着,地面上还铺着毯子,多了好几层层防护,哪怕是掉到地面上,也不会轻易变成碎片。
在座之人非富即贵,也都是买过玉镯的,若是买回来的镯子,在盒子里装着就会轻易碎了,还要这些东西干吗?
只有两种解释,要么温如蕴买下来的镯子根本就不是上好的玉石镯子;要么,这个镯子有问题,提前被人动了手脚。
谁会动手脚呢?答案不言而喻。
想通了这一点,其他贵女看着温如蕴的眼神可就有些微妙了。
甄玉棠适时“关怀”的道:“是啊,温小姐,镯子怎会这么容易就碎了,看起来像是提前就有了碎纹,莫不是你被人骗了吧?”
温如蕴脸色更白了,其他人望过来的微妙的目光,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还有甄玉棠那番状若关怀的话语,更是刺得她无地自容。
若裴云郦没有插手这件事,她可以想法子糊弄过去,然而这下子,她可糊弄不过去了。
她能怎么说,承认自己被骗了,旁人也不会相信,只当她是找了个借口。
然而她不得不掩耳盗铃,不然她也没有更好的法子。
哪怕知道其他贵女不会相信,她也只能这样说,“许是我就是被骗了,镯子买回来的时候,是我身边的这个丫鬟去铺子里买的,我也没有仔细查看,弄出了这么一档子荒唐事,不好意思,阮夫人!”
甄玉棠朱唇勾起笑,“无妨,我倒是不在意。不过,温小姐是在哪家铺子买的镯子,省得其他人像你一样上当受骗!”
“整个京城敢以次充好欺骗温尚书女儿的铺子,怕是一个都没有!”裴云郦接过话,脸上带着讥诮的笑,“大几千两的生意,你就这么不仔细,本宫听说温尚书的女儿蕙质兰心、处事谨慎,怎么偏在这件事情上出了纰漏?”
裴云郦只差指着温如蕴的鼻子,说是她故意动了手脚。
在场之人也没有愚钝之人,哪里会听不懂裴云郦的话?
裴长公主要比甄玉棠、温如蕴等人年长几岁,这些年轻女郎之间的争斗,她本不想插手,可温如蕴的做派也忒恶心了点,影响了她的食欲和心情。
那位阮夫人初来京城,还没立稳脚跟,不方便把话说的太直白;其他贵女更是没有必要为了甄玉棠而得罪温如蕴,不管其他人心里有什么想法,至少明面上,不会插手。
如果她不出来说句话,反而便宜了温如蕴。
长长的指甲掐着手心,刺进软肉里,温如蕴都要把手心掐破了,这下子她彻底没了台阶可下,甄玉棠什么时候搭上了裴长公主?
当下的情势令她想不了那么多,温如蕴就像被人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的难堪,“长公主说的是,是我太不谨慎,我向阮夫人赔罪,也向各位女郎、夫人们赔罪,打扰了你们赴宴的雅致。阮夫人,等明日我再买一个玉镯子,给您送去。”
甄玉棠微微笑着,“不必了,万一温小姐再被人骗了呢?可就得不偿失了。”
温如蕴脸色青一片白一片,即便没有人直白的点出她做了什么事情,她也没有承认,可旁人心知肚明。
今个来的宾客不少,要不了多长时间,她做的这些事情就会被添油加醋传出去,她一直以来辛辛苦苦经营的才女名声,付之一炬。
宴席上闹出了这么一番动静,陆夫人在一旁看着,也知了大体情况。
她神色复杂的把目光移到温如蕴身上,她算是看着温如蕴长大的,她不相信温如蕴会有这样的心机。
可事情就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相信。
针对甄玉棠就算了,却要在她陆家老夫人的宴席上惹事情,温如蕴可将她陆家人放到眼里了?
陆夫人摆了下手,“好了,事情都过去了,宴席马上就要开始了,今个是老夫人的生辰宴,你们都玩得高兴点。”
甄玉棠扭头看着阮亭,柔声道:“你快入席吧,别在这里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