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杂的背景音,所有二代和长辈缄口不言,他们看着白柯的反应——究竟是什么?有没有被背叛?还是深刻为自己感到悲切?
而一个不被上天眷顾的普通人,要怎样才能自由地度过这一生呢?
他们的主观意志被忽略了一辈子,别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随意得仿若对待的不是同一个物种。
oga漂亮、柔弱、作为alpha的奖章、周围鲜花灼锦,和街上任意一个oga没有区别,就算换一个,也不会被人在意。
而此时他坐在人声鼎沸处,所有人目光如炬,他就好像和那些庸碌的寻常划出了界限。原来这也和alpha一样,是一个悲欢俱全的皮囊。
白柯不知抗争了多久,终于走到这一步。
他没有笑,也没有哭,抹了一下自己并不存在的眼泪,轻声说:“都过去了。”
白柯起身离开了。
他不知道别人有没有听到,但是他自己听见了。
这个声音飘飘悠悠,穿过了时间的桎梏,从这一头的沧海桑田荡到了好几年前的雨夜,落在少年人的耳朵里。
裴景山也走了。
这些人会怎么想,他全都不在乎。
之前人们常说,人生是一场修行,他原先嗤之以鼻,但现在惊觉还是有三分道理。
他人如何看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将如何和自己一起,过完这不长不短的一生。
曾经他特别看重的面子、尊严、附庸,全都在得知言和光生病的那一瞬间变成了梦幻泡影,不重要了。
他和白柯走向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
但同时,他们都和自己、和世界,和解了。
·
回到医院,裴景山接到了一个电话,随便说了两句之后,伸手推向一间病房的门。
没推动。从里面锁上了。
萧暮雨冷冷地从玻璃窗后面看着他,然后走了出来,还顺便带上了门。
裴景山只看到一个床角,什么都没看清。
“你又来做什么?”萧暮雨这几天说话一直这个风格,阴阳怪气,“白柯那边好完了?还是你的兄弟聚会结束了?”
要换做以前,被这么贴脸输出,裴景山肯定受不了。
但现在,他已经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
裴景山身后窜出来个小助理,叽里呱啦地汇报了一下,裴景山一抬下巴,那边就开始打电话。
萧暮雨问:“你要做什么?”
裴景山冷嗤:“当然是请专家团和设备了,不然就这么让言和光等死吗?”
他说完,不看萧暮雨什么表情,直接伸手扒开他,走进了病房。
萧暮雨拦了一下,没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