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夫人提了另外一件事。
“听说你抓到了恩华王府的人?这人怎么说?”
恩华王府的侍卫嘴倒是严得很,人都快被佟盟打死了,也不敢咬上自己的主子。
但他是王府的人没错,出现在土匪窝里也没错,更不要说他差点向蕴娘下了杀手。
滕越脸色沉了下来,而后极淡地笑了一声,
“堂堂王府勾结流寇土匪,且这些流寇曾多次窃取军中兵甲,被窃的兵甲流向何处正是军中要严查的,他恩华王府还想在我手里脱开罪名吗?”
这话一出,整个房中都凛冽了几分。
林老夫人默了一默,眉头却紧紧压了下来。
“遇川应该再三思一番。”
她叫了滕越的表字,不禁又道,“要想用一伙关内的流寇,就把恩华王府的罪名定死,这怎么可能?但若不能把恩华王府整个拉下马来,我们岂不是要与王府交恶?连个和缓的余地都没有了。”
滕越不由地冷笑了出声。
“照着母亲的意思,难不成就这么把恩华王府的侍卫放了?恩华王府今日敢杀蕴娘,明日就敢刺杀母亲和小妹,我们滕家就这么缩下去不成?就算缩了头,恩华王府就能放过我们?”
他直言,“还不如拔了刀亮了剑,让恩华王府也晓得我们滕家,不是可以随意砍杀的。”
他这话已然不容反驳。
林老夫人撑着额头闭起了眼睛。
滕越只又道了一句,“母亲不用太担心,我不会鲁莽行事的。”
林老夫人和魏嬷嬷没有在柳明轩停留太久,便离了去。
魏嬷嬷出院门口的时候,看见滕越的近身亲卫抱着玲琅在哄着小孩子开心。
原先这小孩是一直留在外面和邓家人一起的,后来被邓如蕴偷偷带到了柳明轩的跨院里面去,老夫人体谅邓如蕴不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眼下出了这一档事,这小孩反而过了滕越的明面,正儿
()八经进到滕家来了。
这便也就罢了,且看刚才二爷对邓氏的态度,和先前可完全不一样了。
魏嬷嬷紧跟在林老夫人身后,不由便道。
“不知老夫人留没留意?方才二爷对邓氏比从前可上心多了。”
这么下去可不是好事。
魏嬷嬷意有所指地跟林老夫人提了一声。
林老夫人听到了,回头往柳明轩看了一眼,但却摆了手。
“眼下先不管这些了,让邓如蕴安稳养病吧。”
她这样说,魏嬷嬷只能闭了嘴。
她老脸上愁眉皱着看了林老夫人一眼,见老夫人只自言自语地说了旁的。
“看遇川的态度,他少不得要跟恩华王府对付起来。但扳不倒恩华王府便是树了敌,这事可怎么成?”
言语间,林明淑脸上渐渐虑色深重。
丈夫当年就是因为与小人交恶,多年被压在下面爬不起来,他自己送了命,也连累他们的大儿子在迁居路上染了病夭折了
这些年她尽力四处交结,就是不想再落到此境,不想此番又树了个大敌。
林明淑一想到这些就心焦得不行,额间作痛。
贵女没能娶到,滕家没能在婚事上同高门联姻,这次又得罪了宗室。
旁的事情都是小事,她心里自然有数,唯独树敌这种事,令她实在难安。
回到沧浪阁,她就叫了青萱,“去铺纸磨墨,我要写几封信来。”
怎么也得提前联系一下朝中的人脉,若能离开西安去见上几人就更好了。
柳明轩。